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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被特赦的戰犯黃維 在方誌敏烈士墓前做出了什麼舉動

正在央視一套黃金時段熱播的年代劇《特赦1959》,引起人們廣泛關注。據報,該劇央視播出收視率多日雄居第一。

這是首部以「特赦」為題材的國產劇,講述了新中國成立後,中國共產黨人站在歷史的高度,以寬廣的胸懷對戰犯進行改造和特赦的歷史史實。劇中無論是抗美援朝這樣的國際大事,還是建國初期普通人的生活小事,都有細緻和生動的呈現。

成功完成對思想反動頑固的國民黨戰犯的改造,使之成為新中國的普通公民並開始為人民服務,這是中國共產黨人的一項非凡創舉。

六十多年前的新中國建立之初,一批從人民解放戰爭戰場上被俘虜的國民黨軍高級將領,被集中關押到北京「功德林」。一時間,這裡國軍的「將星」雲集。

這其中有廣為人知的杜聿明、王耀武、宋希濂、黃維、陳長捷、康澤、廖耀湘、鄭庭笈、沈醉、徐遠舉、周養浩等二百多名將領。

戰犯改造,應該是一段脫胎換骨的經歷。1949年之前,他們被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在戰場上打敗;1959年之後,則被共產黨人在心靈上予以征服。

1959年國慶前夕,共和國主席劉少奇發布了對蔣介石集團和偽滿洲國戰爭罪犯的特赦令。這 一天,杜聿明、王耀武等人依次從法官手裡接過了特赦證書。

在思想上征服對手,應當說甚至比在戰場上更難。共產黨人在這場「攻心之戰」中,用人道主義精神與先進理論思想,將曾經的對手拉回人民的陣營,盡顯勝利者的氣魄、新生政權的自信以及共產黨人的胸懷。

劇中,演員徐成峰,把原國民黨軍12兵團中將司令黃維的「書獃子」氣、所謂「君子風度」和頑固堅持反動立場、拒不接受改造的人物特點演的惟妙惟肖。

黃埔軍校一期畢業的黃維,在抗戰爆發的1937年9月接任國民革命軍第十八軍第67師師長,他率部參加淞滬抗戰中的羅店之戰。面對日軍的猛烈進攻,拚死堅守了一個星期。打到最後,他手下的三個團長,一人戰死二人重傷,師部除一個電報員,連文書、炊事員都拿槍上了前沿。黃維也一戰成名。此後,又參加了武漢保衛戰、緬甸反攻等多次戰役,為抗戰勝利立有戰功。

1944年,日寇侵入貴州,直接威脅當時的陪都重慶。國民黨政府為擴大兵源,徵召知識青年從軍入伍。組建了「知識青年從軍青年軍編練總監部」,總部設在重慶。蔣介石命令黃維主持工作一年多,培訓學員五千多人。日本投降後,青年軍分編為三個軍。

1946年6月,黃維被委任為第三十一軍軍長,並奉命率部赴台灣。部隊到福建集中後,又改調浙江餘杭和紹興地區,實施預備軍官訓練。1947年春,黃維被調到國防部聯勤總部任副總司令。秋天又調到武漢籌備創辦新制軍官學校任校長。這個學校是根據美國顧問團的建議而成立的,準備仿照美國西點軍校的體制建校,培養國民黨陸海空三軍軍官。

(青年時期黃維)

1948年11月6日,解放軍發起淮海戰役。國軍徐州「剿總」司令劉峙嚴令黃維兵團快速向徐州集中。黃維遂率第十二兵團於8日由駐馬店出發,經蒙城、宿縣向徐州靠攏。一周後,到達阜陽。20日上午到達澮河以南地區,發現解放軍已經沿澮河佔領陣地,黃維兵團再前進已經不能。黃維遂將兵團司令部進駐南坪集。此時,解放軍乘虛佔領蒙城,切斷了第十二兵團的退路。25日,解放軍在雙堆集地區將運動中的黃維兵團四面包圍。

1948年12月15日,第十二兵團除副司令胡璉等人逃脫外,整個兵團徹底覆滅,黃維亦在逃跑中被解放軍抓獲。

被俘後,黃維思想頑固不化,抗拒思想改造,他幾乎在床上躺了四年,只求一死。戰犯管理所的許多學員經學習改造,積極抨擊舊中國的「四大家族」。黃維卻輕蔑地說: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後來,黃維在戰犯管理所以研究「永動機」為名消磨時間,既不肯承認失敗的事實,也不願意接受新思想和新鮮事物。但功德林的工作人員還是按上級要求儘力滿足他的要求。據說周總理曾親自審閱了他的設計圖紙,但最終他的永動機也未研製成功。

黃維被俘剛到功德林時,一身患有五種結核病。經醫護人員四年的精心治療和護理,他的病症竟被徹底根治。一次病重,經緊急搶救才脫險,是新中國的醫護人員挽救了他的生命。

由此,黃維逐漸消除了抵觸情緒,思想觀念發生轉變。1975年春節之後,即最後一批戰犯被特赦之前,針對黃維的思想仍存有的一些「頑固」認知。周總理特意電召1960年被特赦的原國軍將領李仙洲到北京,讓他以黃埔一期同學的關係去探望黃維,並以親身經歷與黃維談談心,幫助黃維解決思想問題。

1975年3月19日,黃維終於從法官手中接過特赦通知書,重獲自由並開始擔任全國政協文史專員。他每月能領取200元工資。還在北京給分配了住房。

這次特赦是沒有任何前提條件的一次赦免。此前,毛主席特地批示:「一個不殺」,「都放了算了,強迫人家改造也不好」。在具體政策和待遇方面還特別交待:「放戰犯的時候要開歡送會,請他們吃頓飯,多吃點魚、肉,每人發100元零用錢,每人都有公民權。」

(黃維接受特赦)

史料記載,1977年10月,黃維在京參加完國慶28周年觀禮後,由小女兒陪同,乘車南下參觀考察。

在南昌參觀革命烈士紀念館時,黃維翻閱著烈士名冊,看到裡面有很多自己的同學和老師的名字,心中感慨萬千。

他喃喃自語:「那麼多為人民謀幸福的人成了烈士,而我這個對人民十惡不赦的罪人卻完好地活著,這真是對歷史對我個人的一個最大的諷刺啊!我是罪大惡極的戰犯,解放後,卻受到了寬大和改造···」

途中,黃維含淚提出「我要去參拜方誌敏烈士墓!我對不起他啊!」

陪同參觀的同志同意了,但善意地勸說:「今天,黃老太累了,是不是改日再去?」

「不!我今天一定要去!」黃維以他一貫的性格斬釘截鐵地說。

趕到了南昌市西郊梅嶺山麓的方誌敏烈士墓前,望著墓碑上鐫刻的「方誌敏烈士之墓」幾個大字,黃維禁不住眼角濕潤。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再鞠躬,三鞠躬。

在墓前肅立良久,黃維輕聲說:「方大哥,方大哥!我是黃維啊!對不起!50年多前,是您指引我考入黃埔軍校。您曾教我成為一個將軍,成為一個對國家和人民有用的人。可我一直為反動派賣命,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深重災難···,我,我對不起您啊!」

黃維感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他說,我雖已是73歲的人了,但只要還有一口氣,一定為祖國和人民貢獻一份力量。

後來有人捎話給黃維說,台灣方面認為你是現役軍人,還存著你一百多萬元的工資呢。黃維淡然一笑說,我一個敗軍之將,不軍法從事,反而讓我去領工資,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1989年,黃維因為心臟病突發病逝,享年85歲。他晚年在祖國和人民的懷抱里生活得很好,很高壽,而且子女成才。

在此前的1986年8月,北京功德林監獄被拆除,原址變為北京市公安局治安總隊駐地。

如今,旁邊的幾棟居民樓仍叫「功德林小區」,但除了新民衚衕外殘留的一段斑駁圍牆,昔日民國的所謂「模範監獄」的舊貌已無跡可尋。

而始於建國之初的對戰犯改造工作,也以其不尋常的勝利結局,被永遠載入了共和國史冊。

(聲明:文中配圖均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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