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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喝酒的人,戒酒1年有何變化?一位酒鬼講述自己的經歷

01 我想和其他女孩不一樣。

我叫安寧,出生在農村的普通家庭,小時候我父親就經常喝酒,家裡隔三差五就有酒局,特別熱鬧。

我是家裡的第三個孩子,那會屬於「黑戶」,所以我從小自卑,加上長得不好看,膚色還黑,所以我很愛表現自己,而且想和其他女孩不一樣,去做一些男孩子愛做的事兒,這個性格缺陷,和我後來酗酒可能也有關係。

15歲,我第一次端起酒杯,幾秒鐘就把一杯啤酒灌進肚子里;18歲那年,我喝完一杯紅酒後全身舒暢,到現在那種感覺還記憶深刻。

2003年我就開始頻繁喝酒了,憑著好酒量,我在社交場合如魚得水;到了2005年,喝酒已經不是社交需要,而是生理需求。通過執業醫師考試時,我馬上買2瓶啤酒慶祝;感情受挫時,我靠酒來讓自己好過一些……

那段時間,我早上起來就盼著夜晚趕緊來,好盡情喝酒

02 我會一邊抱著滿月的兒子一邊喝。

那些年,我愛酒,但酒還沒完全控制我的生活,但一旦真正上癮,情況會急速惡化

我曾是一名內科醫生,當時我家住6樓,每天早晨出門時,我都會拿一小瓶白酒,或者一聽啤酒出門,然後從6樓喝到1樓。喝完我還不過癮,就跑到附近開得比較早的超市再買2瓶白酒。

上班時為了不讓同事聞到酒味,我戴兩層口罩,嚼口香糖,如果這些還蓋不了,我就只能說昨晚喝多了。

28歲時,因為懷孕我停酒一年,到兒子出生滿月這段時間都沒喝。

但轉折發生在出月子之後。

那時我帶著孩子回娘家,舅舅帶來一桶自製楊梅酒,跟我說酒剛泡上,不好喝,要等一段時間。

我看著玻璃罐子里血紅的酒泡著梅子,有點忍不住。我一邊跟我媽說「過一時間放點冰糖才好喝」,一邊喝了一口嘗味道。

就那麼一口,我一年都沒有停止喝酒。

每次家裡沒人時,我就從那桶楊梅酒里偷偷舀一斤,喝完後再買一斤便宜白酒補回去,很快楊梅酒就被我喝完了。有時我會一邊抱著滿月的兒子一邊喝,不然就直接把他交給我媽,自己跑出門買酒解饞。

有時我會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如果天天這麼喝怎麼辦?但緊接著又有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它說:沒關係喝吧,等你想戒的時候一定能戒。

03 很多人想把我拖回病房,我抱住一根柱子以死相逼。

又連續喝了一年,我有一回突發急性胰腺炎,被我媽送到醫院。看到同病房的兩個病人相繼去世,我決心病好了再也不能放肆喝。

但是,當身體好轉沒兩天,我又開始喝酒。幾天後胰腺炎複發,在等救護車時,我捂著劇痛的肚子還跑去買一瓶白酒喝下,才上了車。

為了讓我戒酒,我媽看我看得很嚴。有一次我們一家三口去旅遊,坐在飛機上我媽突然說,「如果這一刻飛機落下來多好,我把你和你爸都帶走了,這世上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們倆,我們三個人一塊死多好……」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因為我,父母每天都在遭罪

我是個失敗的女兒,更是失敗的母親。

我會推著童車去超市買酒,藏在背包里,然後再找一棟人少的居民樓,把孩子放在1樓,再跑到2樓或3樓把酒喝完。那時就算孩子因為害怕喊我喊得再大聲,我也理會不了。

到了後期我的戒斷反應很重,只要幾個小時不喝酒,我會嚴重心慌,全身發抖,舌頭髮硬,聽到開門聲或滴水聲,就會受驚嚇。

我記不清去了多少次精神病醫院。有一次我只在那住了一天,第二天我就想逃跑,心裡想著先躲到廁所換衣服,再跑出去找個小賣部買2瓶酒,但是又被抓了回來,很多人想把我拖回病房,我抱住一根柱子嚎啕大哭,以死相逼,我媽只能把我帶回家

04 我只是一個病人,我不是一個壞人。

為了戒酒,跳大神、拜寺廟……我們能試的辦法全試過了,最絕望的時候父母對我說,爸媽帶你去北京治,咱們就再試最後一回。我答應了。

到了北大六院,醫生向她提到「A.A.」(Alcoholisc Anonymous,嗜酒者互誡協會),說這個協會的會員每周一會到醫院開會,也許對她戒酒有用。

而且顛覆我認知的是,醫生非常堅定地對我說,酒精依賴是一種無葯可醫、逐步惡化、甚至致命的疾病想要康復,唯一的辦法就是終身滴酒不沾。

為了見識一下A.A.,我在醫院住了下來。但第一次開會,我有點失望——

第一,我懷疑這些人不是酒鬼,他們衣著得體,看上去很清醒;第二,我懷疑他們是精神病,又是自我介紹,又是念禱詞、手拉手祈禱的。

直到後來有一次,一位會員講了他的故事,聽完我淚流滿面。我覺得他把我這麼多年內心裡壓抑的糾結、屈辱和痛苦都說了出來。他有一句話我記了很久:我只是一個病人,我不是一個壞人

後來我也發言了,我說我戒酒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喝酒,我會是一個好女兒,一個好母親,也會是一個好老婆。酒毀了我的一切,我要為我自己找回以前的我

我回老家收拾行李,一個人租住在會場地點附近的地下室,每天帶著本子和筆去開會,坐第一排積極發言,在會後還做服務工作。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每滿30天,我可以領一個清醒牌。領的時候,助幫人會擁抱我,所有的會員也為我鼓掌。

05 我不敢說自己戒掉了,只能說在路上。

熬到滿一年的時候,我心想:我要趕緊回家開始新生活。

我離開北京回到老家,開始繼續上班,並處理破碎的婚姻。但是不到一個月,我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是一塌糊塗,眼看馬上又要復飲,在頻臨崩潰時,我倉皇逃回北京。

後來和老會員聊起,他們說:你現在就像個小嬰兒,對外面世界的抵抗力是很差的

記得有一次我參加了一場會議,我哭著說,為什麼我戒了酒,生活中的一切卻還不是我想要的樣子?那次分享後我彷彿開竅了,我想到,只要我還活著,我母親就有個健康的女兒,我兒子就還有媽媽,這也許就是我存在的價值。當我把自己的價值期待降低時,頓時釋然了不少。

戒酒讓我回歸了正常的生活,但正常生活本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完美,它有不如意、不順心。但我們不可能再像享用酒精時那樣只接受好事,壞事來了就用喝酒解決。

為了戒酒,我在北京開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工作。在A.A.我遇到了現在的丈夫——一個停酒12年的前「酒鬼」,一個能理解我過去和現在的男人。

不管停酒時間多長,我都不敢說自己戒掉了,只能說在路上。我知道,酒魔從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體,我要做的就是一天天扼住它的喉嚨。

本文綜合自澎湃新聞、三聯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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