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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不苟地愛自己

文/朱東

朱熹說:「獨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地也。」後來解讀《大學》的人,基本上都接受了這個觀點,但是經過分析,我們不難看出這個「慎獨」,其實應當是慎于思想的純而不雜,而所謂的慎於獨知之地,不過是思想純一不雜的一種外在表現而已。

人們之所以會習慣的性認為「慎獨」就是慎於獨知之地,是因為後面這句話「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音掩)然,揜(音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

然而,這其實是作者為了進一步說明什麼叫「毋自欺」,所做的一個君子與小人的對比。

君子為什麼要慎其獨,是因為小人並不是不知道什麼是惡臭,什麼是好色,只不過是不能「毋自欺」,所以才會表現出不惡惡臭,不好好色的怪誕行為。所以,如果君子不能慎其獨——在原本純潔的真我之外,在增加一些私心私慾,就會自欺,就會由君子變成個小人。

只不過,後來人們見到的自欺欺人的事情越來越多,以至於習以為常。結果把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當做了其本色,而把「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當做了為了掩飾其不善的多餘行為。

其實這恰恰是本末倒置,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真善美,都知道「惡惡臭」,「好好色」,用王陽明的話說,就是每個人心中都有良知。

這裡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故事。

據說有個王守仁的門人,夜間在房內捉得一賊。他對賊講一番良知的道理,賊大笑,問他:「請告訴我,我的良知在哪裡?」當時是熱天,他叫賊脫光了上身的衣服,又說:「還太熱了,為什麼不把褲子也脫掉?」賊猶豫了,說:「這,好像不太好吧。」他向賊大喝:「這就是你的良知!」

所以,每個人心中都有良知,因此不是從外面增加了一個良知進來,而是在良知之外,又增加了一個私心進來。

這個私心,就是這個「益」的內涵。

所以,對小人來說,增加的不是「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而是其閑居時所為的不善。

所謂「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就是一句反問的條件語句,即如果人能視己如「見其肺肝」般清晰明澈,即可見其自身之「明德」,或者說人既然對自己的心思,看的透亮,既然明明知道什麼是惡臭,什麼是好色,也明明知道自己終將是要「惡惡臭」,「好好色」的,又何必多多此一舉的反覆呢?為什麼不能一開是就按照自己的良知,去「惡惡臭」,「好好色」呢?

但是,至少在孔子的那個時代開始,「毋自欺」已經十分罕見了,「慎獨」已經非常難以做到了。所以,孔子慨嘆說

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意思說,他還曾經見過做史官的,如果有不會寫的文字,就空下來。如果有馬而自己又不會駕馭,就非常誠懇的借給別人先騎乘,來馴服它。這些其實都是「毋自欺」的表現。但是現在——從孔子生活的後半期,就開始沒有了。

那麼為什麼人會多此一舉,而不能慎於其獨而「毋自欺」呢?原因很簡單,因為任何人都至少是兩面的,一面是先天的本然的,是陽光的;一面是後天的造作的,是陰暗的。一個代表著人的良知,一個代表者人的物慾或者私心。一個追求個人的德行,一個追求個人的財富。

如果後者淹沒了前者,那麼就是自欺。反過來說,慎獨就是不讓私心淹沒良知,不讓後天的造作的掩蓋先天的本然,不讓求富貴之心,淹沒求明德之心

所以,「慎獨」不僅是言行的恭謹不苟,更是精神的自由與洒脫——自由而洒脫地順道而行,在那些期望抄小路,尋捷徑的人眼中,就是恭謹不苟

僅僅做到了言行的恭謹不苟,而沒有進入道精神的自由與洒脫,那就不是真的「慎獨」,而是真的沒有慎於獨。

因為「慎獨」的真諦,就是始終如一地,一絲不苟地愛著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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