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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童話風愛好者手冊(下):純真與殘酷的衝撞

上一期《暗黑童話風愛好者手冊》和大家分享了經典的黑童謠以及相關作品。本期會有更多泛黑童話的遊戲及其他作品介紹給大家。

童話自誕生以來便不單純是哄孩子用的虛構故事,而包含著對現實的影射和對惡行的警示。黑童話放大了故事的陰暗面,更加無情,也更加適合成年人。

一、童話新編

手機遊戲《月圓之夜》是廣受好評的單機卡牌策略遊戲,劇情改編自《小紅帽》。為了尋找失蹤的外婆,小紅帽獨自一人來到黑暗森林,一路不斷變強,斬殺阻攔她的事物。故事中,少女和周圍的人都不再單純,就連外婆也有難言之隱,小紅帽不得不與平日熟悉的人兵戈相向。惡魔、狼人、神父、村民……究竟誰才是「惡」的一方?

《小紅帽》劇情線短而單薄,人物關係直白,擴展性強,格外受到遊戲界的偏愛,諸如PC遊戲《小紅帽之狼》等恐怖解謎RPG都十分出色。

影視作品中,則能發現不少用哥特元素去重新包裝故事的,如《沉睡魔咒》《愛麗絲夢遊仙境》。這些精心設計的暗黑風相對老少咸宜。

日系手游《愛麗絲的精神審判》改編自英國作家劉易斯·卡羅爾的《愛麗絲漫遊奇境》,是以「精神審判」作為核心的推理遊戲。遊戲保留了童話人設,而將故事舞台搬到校園中,再次創造了一個架空世界。愛麗絲喪失了記憶,在迷惑之際傳來了同學白兔的死訊,面對無理判案的瘋帽子檢察官等人,她主動請纓調查真相。在荒誕世界中發生的荒誕案件,其結果也必然是荒誕的。

在單一作品的改編之外,也不乏對整個童話世界的重構。這種做法是一種整合,卻又在另一種意義上支離破碎。

兩款卡牌手游《死亡愛麗絲》《迷失之夜》,前者的背景為一個被囚禁的世界「圖書館」。輝夜姬、小紅帽、白雪公主等角色為了復活心愛的作者而戰鬥;後者則描述了被詛咒侵蝕而崩壞的童話世界,灰姑娘、白馬王子紛紛露出了他們的另一面。

經典的綜童話作品還有美劇《童話鎮》,現實與童話相互交織,角色之間有著更加複雜的關聯。

《M?rchen》(德語,意為「童話」)為Sound Horizon的專輯,有著同名音樂劇,講述了數名童話少女黑化復仇的故事。曲目《玻璃棺中沉睡的公主》(硝子の棺で眠る姫君)中癲狂的白雪公主為了報復皇后,讓她穿上燒紅的舞鞋,詛咒她跳舞至死。

二、少女罹難記

用弱氣少女作為主人公,以迷失在幻想世界為背景,描述殘酷事物對純真的侵蝕。少女、幻境、遇難,三種要素構成了新童話的基礎。

《深夜廻》是一部PS4/NS/PC平台致郁系劇情RPG,在與白日完全不同的後山和小鎮,少女為救好友不得不克服恐懼,深夜裡僅靠一支手電筒踽踽獨行。面對自然的神,她顯得如此渺小無措。

將少女這一偏弱勢的形象,置於充滿惡意的世界裡,這種類型的故事適用於各種表現形式,如動畫《魔法少女小圓》、電影《潘神的迷宮》,只不過遊戲為故事賦予了多重結局,激勵玩家幫助少女戰勝困難,達到 happy end。

不同於《深夜廻》著重陰暗的氛圍和對宿命感的描繪,PC上的《Ib(恐怖美術館)》沒有那麼凝重,而是塑造了一個細節出彩的幻境。陪同父母參觀美術館的少女Ib陰差陽錯進入了畫中世界,在這裡繪畫和雕塑都具有生命。部分場景是蠟筆塗繪的樣子,頗具童趣,而掩蓋了背後阻止Ib等人逃離的深邃漩渦。

遊戲的一大特色便是用對應角色主色調的玫瑰花來代表角色的生命。遊戲中一些不恰當的舉動會增加「死亡值」,慢慢導致角色「黑化」進入壞結局。

另有一種特別的設計:從幻境逃出生天是為「好結局」,而非「真結局」。真結局達成條件更為苛刻,往往揭露了幻想世界異變的成因,包含更為殘酷的真相,少女成為「惡」的一部分。

PC遊戲《魔女之家》《狂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為了逃避父親/魔女的追捕,年幼的少女奔走在精緻的洋房中,遭遇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蛛絲馬跡只有在真結局被串聯起來,屆時所展現在玩家面前的,完全是另一個故事。

三、殘酷的孩子

以孩童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往往帶著孩童的殘酷。

乙一的《夏天、煙火和我的屍體》和道尾秀介的《向日葵不開的夏天》都是以孩子作為第一人稱的黑暗系小說作品。前者的主角是一名去世的孩子,從上帝視角看同伴們想法設法藏匿自己的遺體;後者的主角則發現,在家中離世的同學轉生成了一隻動物。

好比《十個小黑人》這首描述接連死亡的童謠,這些故事發生在相對真實的」現實」,沒有怪物,沒有驚嚇,連事情的因果都如此清晰,而人們卻會感到不寒而慄。

正因為對善惡的認知還不全面,孩子的行徑超脫了成人的常理,但又符合其自身的邏輯。以這種情境為藍本,誕生了合理化粉飾惡行的誤導型劇本。

Steam上的《UNDERTALE》中,玩家需要幫助不小心掉入地下世界的小男孩(女孩?)尋找回家的路,面對阻擋在眼前的怪物,可以斬殺獲得EXP(經驗)和LOVE(血量)。然而正是殺怪升級的慣性思維為玩家帶來了麻煩,一旦拿起小刀,率先面臨的便是想法設法保護自己的人,從傷害她開始,一路傷害更多的人。

對於黑童話而言,「隱晦」是個不錯的形容詞。無論它們的表面氛圍是甜蜜美好或是黑暗離奇,其敘事語調都是稀鬆平常甚至戲謔的。

為何黑童話這種文本類型會令人痴迷?

一方面,童話的固有美好形象崩塌所帶來的強烈衝突,本身就充滿了刺激和魅力;另一方面,它修飾了我們在現實中所恐懼的事物,是我們面對恐懼和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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