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和專註:孔子成才成聖的兩駕馬車
孔子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是至聖先師、萬世師表,遍布全世界的漢學教育傳播機構——「孔子學院」以其名字命名,足見其國際影響。
孔子是聖人,巨人,自然是人才。
探求其成才成聖之道,對於每個人的成長,都有重要意義。
通過分析相關史料,我們認為,出身高貴和專註學習是推動孔子成才的兩駕馬車。
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孔子良好的學識基礎是怎麼打下的?如果自小就沒有良好的學習環境和學習條件,那長大後光靠自身的努力是很難成功的,至少成不了大功。
然而,孔子卻說:「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論語》)《史記》也記載「孔子貧且賤」。
事實真是這樣嗎?
我們閱讀名人的傳記,往往都有似曾相識的地方,這就是年少時都很貧窮,條件都不好。其實,潛台詞是:我是靠個人奮鬥成功的,與父母的物質條件關係不大,結論就是,我真的很能幹。
事實真是如此嗎?
看《史記》和《論語》孔子的自述,好像是如此。
但研究表明,孔子自幼就受過良好的關於典章、禮儀等文化方面的教育和熏陶。《史記》記載:「孔子為兒嬉戲,常陳俎豆,設禮容。」 俎豆是一種祭祀的器具,別人小時候是玩泥巴和「尿污子」,而他卻是常常模仿祭祀禮儀,擺設祭器,推演周朝貴族的祭祀盛典,可見他從小就見過「大場面」,受過周禮的熏陶。
為什麼他能見到「大場面」?因為他出身高貴。
《世本》記載:
「宋愍公生弗父何,弗父何生宋父,宋父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為宋司馬。華督殺之而絕其世,其子木金父降為士。木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為華氏所逼,奔魯為防大夫,故曰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叔梁紇生仲尼。」
仲尼就是孔子的字。他的十世祖是宋國的君主——宋愍公,而遠祖是商湯,商朝的開國君主。他們家是幾十代的貴族。他太公雖然被逼到魯國,但也是大夫,直到他父親,都是「大夫」的貴族爵位。
周朝貴族分為天子、諸侯、大夫、士四個等級,而孔子父親屬於第三等。根據《國語》「公食貢,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的記載,他們家可以算是豪族了,由地主們供養的家庭,會窮嗎?
從孔子父親叔梁紇的婚姻,也可看出他的貴族身份。
「梁紇娶魯之施氏,生九女。其妾生孟皮,孟皮病足,乃求婚於顏氏徵在。」
叔梁紇的大老婆生了9個女兒,小老婆生了個兒子,叫做孟皮,是一個殘疾人。可能是為了生兒子,於是在66歲時娶了「顏氏有三女,小女徵在」中所述的最小的女兒,不到20歲的顏徵在。而顏氏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兩人相差40多歲。
老牛吃嫩草,而且吃的是貴族家的原生態嫩草,不高貴,能行嗎?
但周朝貴族何其多,孔子能夠脫穎而出,這就要歸功於他的專註了。
《史記》記載:
「孔子適齊,為高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與齊太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齊人稱之。」
孔子向齊太師學習韶樂,學了好幾個月,連吃肉都不知道什麼味道。朱熹認為孔子「蓋心一於是,而不及乎他也,」一門心思學音樂,其他事情都不管了。正如孔子自己說的:「學道不倦,誨人不厭,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
《史記》又記載:
孔子學鼓琴師襄子,十日不進。師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習其曲矣,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遠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黑,幾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師襄子辟席再拜,曰:「師蓋雲文王操也。」
——孔子向師襄子學習彈琴,十天內不再學習新的曲子,師襄子說可以增加學習新的東西了,孔子說我已經學會了那些曲子,但還沒有掌握那些彈奏曲子的技法。
過了不久,師襄子說你已經掌握彈琴的技法了,可以學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還沒有悟到曲子裡面的情致和志趣。
不久過後,師襄子說已經了解了曲子的情緒和志趣,可以學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還沒有領會作者的為人呢。
又過了一段時間,孔子很恭敬地深思著什麼,繼而欣然喜悅,志向高遠,他說:「我知道他的為人了,黑黑的皮膚,高高的個子,眼睛好像汪洋大海,胸襟好像要包容天下,統治四方諸侯,不是周文王,誰能是這樣呢?」 師襄子離開席位,拜了又拜,說:「我的老師說過,這首琴曲就是《文王操》!」
——孔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要學,就學深、學透、學徹底,不弄清楚不罷休,不貪多,只求專註於一事一物。
《史記》還記載:
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曰:「假我數年,若是,我於易則彬彬矣。」
——孔子在晚年時,喜歡研究《易經》,為《易經》的很多卦辭作了序文。孔子辛勤地研究、閱讀《易經》,多次翻斷了用來編穿竹簡的繩子。孔子說:「給我幾年時間,就像現在這樣,我對《易經》從語言文字到義理都可以全部掌握了。」
「韋編三絕」的故事,極好地證明了孔子的專註和堅持。
為什麼孔子能在諸多方面取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成就?
這跟他的出身高貴和專註學習是分不開的。出身無法選擇,但專註人人可學。行動吧,只有進擊,才有可能成為巨人。
文章剛剛寫完,看到關於鍾南山和林語堂的家世淵源的報道,他們的力透紙背的雍容氣質和卓越學識,恰可謂孔子的當代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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