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五爺，之六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敬請諒解
第十一章
當店裡就剩五爺和張力倆人的時候， 五爺問張力：「張叔，您看咱們現在店也盤下來了，現成的貨也有，咱們將來是專攻一項賣呢還是雜項？」張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後說：「咱們短時期內沒有實力賣單一的品種，咱們邊收邊賣，先維持，等闖出名氣了，咱們再做其他打算。」
「還有，後天是個好日子，咱們這兩天盤點一下貨物，定個章程，店的名號也要改一改，最好請人給咱們店寫個招牌，圖個吉利。還有就是賺了錢後如何，雖說咱倆就如親爺倆兒一樣，但親兄弟明算賬，別等將來因為倆糟錢兒生分了咱們爺們兒的感情。」
五爺沉思了片刻，說道：「您看這樣行不行，明天您受累盤點一下，把成本弄出來，等咱們開了張，賺了錢，您佔三成乾股。我呢，也就不給您開支了，省得讓您罵我。再有就是，明天上午我去趟范爺爺那裡，跟老爺子說一下，如果後天能把老爺子請到店裡，讓老爺子給咱們店賜個名兒那是最好。」
「不行，小莫啊，我最多拿一成，三成太多了。我又不出本錢，不擔風險，拿三成絕對不行。」張力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您要是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您拿三成真的不多，回來後我住您家，吃您的，喝您的，嬸子又對我那麼的好，日後還得您天天的盯著店裡，所以您什麼也別說了，就三成，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五爺就如范老爺子的評價一樣，仁義。
「行，我也不說什麼了，就依你。那這樣，你明天也別來店裡了，直接去范老爺子那裡，盡最大可能把他老人家請來，最好能拉上你范大伯一起。」張力有心計，知道只要是范老爺子和范大伯來店裡，哪怕只是坐上一小會兒，也如同給店鋪加上一層護身符一樣，地面兒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爺就得掂量掂量，敢不敢難為店鋪。
第二天上午五爺來到了范爺爺家，告訴老爺子自己的店鋪要開張，想請老爺子和范大伯明天一起去，並渴望老爺子賜店名。
老爺子看著五爺說道：」你小子打的什麼鬼心思我知道，但誰叫你是我孫子呢，去，我一定要去。「
說罷就讓人打電話叫范大伯中午過來一起吃飯。
范大伯過來後，祖孫三人邊吃邊聊，為小莫高興，但同時也警告小莫，犯法的事情不要去做。
「小莫，明天把劉毅叫上，我見見他，中午的時候一起吃個飯，都調到帝都了，人我還沒見過呢。」范大伯有范大伯的打算。
吃完飯，五爺又陪老爺子聊了會兒，看老爺子打算午睡，就站起身說道：「爺爺，明天我就在店裡等您了，中午咱們在仿膳吃飯，讓我孝敬一下爺爺。」
五爺從范老爺子家出來後，直接坐車去預審處找劉毅。
到了單位門口，門衛通知劉毅有人找後，劉毅出來把五爺接進了辦公室。
「今天怎麼有工夫兒來我這裡了？「劉毅笑著對五爺說。
於是五爺就把明天店鋪要開張的事情跟劉毅詳細的說了一下，並告訴劉毅范大伯要見他，劉毅當即答應明天一定早去。
第二天上午劉毅早早的就來到了店裡，幫著張力又打掃了一下。十點多的時候，一輛大紅旗轎車停在了店門口，五爺連忙過去打開車門，范大伯和范老爺子走下了車。
到了店裡，五爺先介紹了一下，坐下喝口水後，就領著饒有興趣的范爺爺看起了店裡的擺設。
」劉毅，來帝都工作還習慣嗎。「
劉毅忙回答：「范局長，一切都好，讓您費心了。」
「嗯，習慣就好，干出點成績來，最好是能立個功，才能讓你挑更重的擔子。」范大伯暗示很明顯的對劉毅說道。
「您放心，我不會給您丟臉的，一定努力干出成績。」
「張叔，筆墨伺候，讓范爺爺給咱們題字。」五爺這時對張力喊道。
「咱們小莫是個仁義的孩子，做買賣又講求個和氣生財，我看就叫仁和齋吧。」說完，范老爺子提筆就書寫下仁和齋三個大字。
字寫好後，五爺忙對張力說：「張叔，中午吃完飯，您找人把爺爺的字裱起來，再找人做成牌匾掛在咱們店門口。」
「這時間也不早了，都十一點多了，咱們就得去對面仿膳，我訂好了一桌。」說罷五爺就攙扶著范老爺子朝外走去。
邊上開店的沒幾個傻的，看到五爺店門口那輛軍牌大紅旗，紛紛的交頭接耳：」看來這家店鋪老闆來頭不小，咱們以後要好生的交往著。「
第十二章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到了1985年的夏天，一年多的開店經歷，讓莫五爺更加穩重了。不了解底細的人根本看不出莫五爺才二十一歲，人生的經歷與沉澱讓他看上去更顯成熟。並不是說莫五爺長得著急，而是他身上自有一股歷練江湖的沉澱。
周邊店鋪的老闆們與社會上的人士從開始稱莫五爺為小莫、小五，到後來的莫老闆，更有比莫五爺歲數大的稱莫五爺為五哥。
在這一年多開店生涯中，莫五爺認識了對他人生很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來自廣州的老闆英姐，再一個就是帝都頑主瞎彪。英姐咱們暫且不提，單說這帝都頑主瞎彪。
瞎彪本姓汪，大名汪彪，比五爺大兩歲，初二時因為打群架被人扎瞎了一隻眼睛，配了一隻假眼，從此人送外號瞎彪。好勇鬥狠的瞎彪自從眼睛瞎了一隻後更是肆無忌憚，還好沒有鬧出人命，否則早就貼牆了。五爺進去那年，正好瞎彪出獄，錯過了見面的機會。但他和張力認識，偶然的機會在店裡見到了張力，就有了來往。
帝都頑主們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在社會上再混蛋，回到家也老老實實的，幾乎都是孝子，瞎彪同樣很孝順。如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白某人，那就是一個大孝子。這是帝都人的傳統，打小所受的教育，也是大雜院中街坊四鄰給做出的表率。
瞎彪出獄後也沒正經上過幾天班，一天到晚的東遊西逛，靠著佛爺們的孝敬也是不愁吃不愁喝。自打認識了五爺後，每次五爺帶他出去吃飯，他都要給他老媽打包回去一份，讓五爺很是欣賞。五爺的心結沒解，將近五年沒有回家了，只是偷偷的見了老媽幾回，從瞎彪的身上讓五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情懷。
那時節買古玩字畫的有很多港澳同胞與外國人，所以店裡經常的會收到外匯券、港幣、日元和美金。85年前人民幣還是很堅挺的，官方兌換美元從沒有超過三塊過。老外買東西，五爺他們按1：3的比例收取美元，黑市上按6賣出，積累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可當時如果被抓到私下裡兌換美元，罪名也不小，風險很大。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英姐了。英姐祖籍上應該是魔都人，爺爺那輩兒舉家遷居到五羊城。憑著魔都人的智慧，改革開放後英姐迅速的在五羊城服裝市場上站住了腳，成為了當時為數不多的大老闆之一。
英姐逛五爺的店時，遇到了五爺，也許是前世的緣分，倆人聊的非常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味道。英姐是五十年代末生人，於是乾脆認了五爺為乾弟弟。也是因為生意上的緣故，英姐頻繁的往返於五羊城與帝都之間。只要到了帝都，就一定會來與五爺見面。
當知道五爺的店裡經常收到外匯與美元時，英姐就給五爺出主意：「莫悠，收到美元不要冒著風險去黑市交易，姐姐我現在每個月都會來帝都，高於黑市一個點的價格給我留著。還有就是別家店裡的美元外匯你也可以收購，都給我留著。」
「高於黑市一個點的價格給您，您就賠了，低點給您吧。」五爺仗義就仗義在這點，不坑朋友。
「這個你不要管，我不會賠錢的，只要量大就行，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這樣吧，你這裡應該有點錢，我再給你留二十萬，以備不時之需。」英姐絕對有大姐大的樣子，絲毫沒有懷疑過五爺。
五爺沒有拒絕，收下了這二十萬。
「瞎彪，你這一天到晚的瞎混也不是個事，想不想跟著我和張力干？」五爺很爽朗的問瞎彪。
「想啊，只要能賺到錢，讓我老娘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我就跟您干，但古玩字畫這一塊我什麼也不懂啊。」
「不需要你懂什麼古玩字畫，那個東西你也學不來。這市場里開店的你多多少少的都認識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每天給我去各家店鋪閑聊，只要他們想出手外匯美元的，你就按黑市價格給我收過來。換錢時長點眼睛，第一，別換了假錢；第二，盯著點，別讓雷子抓了現行。」
「這個我沒問題，市場這幫人多多少少的都會給我點面子，那些雷子我也都認識，您就放心吧。不過您每月能給我多少錢？「瞎彪也是個痛快人，直接問起了報酬。
「這樣吧，我每月先給你三百塊，你一分別動的拿給你老娘，平時吃吃喝喝的都有我呢，賺到錢了再給你分成。」
「那敢情好，現在我就去轉悠去。」說罷，瞎彪就起身走了出去。
別家店鋪老闆當然高興了，同樣的價格給瞎彪，即賣了人情，又不用擔心去黑市兌換的風險，都樂意著呢。
等下次英姐再來帝都時，拿走了六萬美元，讓五爺賺了足足六千塊。甩給瞎彪兩千塊後，告訴瞎彪：「別出去瞎嘚瑟去，悶聲發財最重要。「
這裡還有個小插曲，英姐來帝都時，五爺帶著英姐和瞎彪去東四某家很有名的私人菜館去吃飯，瞎彪點菜時，鄰桌倆外地小姑娘沒完沒了的喊給他寫菜單服務員，一下子就讓瞎彪惱了，直接摳出假眼往鄰桌一放，大聲道：」艹尼瑪你丫先吃這個！「嚇得倆小姑娘菜也不點了，撒丫子就跑。
五爺哈哈大笑，對瞎彪說：」快按回去，哪那麼大脾氣啊，你再嚇著英姐。」
誰知英姐沒事人一樣，同樣笑著對瞎彪說：「瞎彪啊，跟著莫悠，你吃不了虧，但也要保護好莫悠，有機會和莫悠一起來五羊城，英姐帶你們去香港玩。」
「英姐您放心，帝都這塊我還是有點能量的，敢惹莫爺，那他就是跟我瞎彪過不去，就是找死。」
「得了得了，快點你的菜吧，跟英姐這瞎說什麼啊。」五爺一開口，瞎彪不說話，又去看菜單點菜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