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蕭和肖戰,誰更慘一點?
成名要趁早,因為名氣會離開得更早。肖戰從爆紅到沉寂,不過八個月,有如過山車一般的體驗。而屈楚蕭更快,《流浪地球》上映不過十幾天,他就從票房簇擁的新晉小生淪為萬人嫌的鋼鐵直男,這速度,彷彿是在蹦極。
不同的是,肖戰的下跌,是因為被粉絲的極端狂熱牽連,而屈楚蕭的過氣,是因為他完全自絕於粉絲。
屈楚蕭不想做愛豆,只想做演員。當初用微博小號懟私生粉的時候,他說,「我不會像你們idol那樣忍氣吞聲」「日韓演員和idol分得很明白,靠人氣打榜生存和靠認真演戲生存的區別,希望您可以懂。」
話里話外,都是他不稀罕粉絲供養,只想憑自己真本事吃飯。粉絲後援會當即宣布解散,緊接著就有人扒出了他早年在網路上肆無忌憚的言語,有不尊重女性的嫌疑。粉與黑的兩面夾擊,讓屈楚剛嶄露的人氣,又急轉直下。
屈楚蕭也不後悔,接受採訪的時候依然故我,「我不承認我的任何人設,所以我也盡量淡出社交媒體。」「我今後會漸漸減少在公眾前的自我展現,因為一個好演員,需要為角色留白。」
一年多過去,屈楚蕭沒有留下角色,倒確實留下了空白。
演了一部電影《我要我們在一起》,據說是改編自豆瓣熱貼《與我十年長跑的女友就要嫁人了》,還未上映,也沒什麼熱度。帖子也是2013年的舊帖了,監製陳國富早就買了版權,只是一拖再拖,直到去年才終於殺青。
漫改劇《長歌行》,一開始傳的主演是屈楚蕭和迪麗熱巴,屈楚蕭還進組訓練了一周。可是最近的開機路透才發現男主角已經悄咪咪換成了吳磊。
屈楚蕭在ins上發來了賀電:「感謝力挺,(祝)開機順利。」賀電後面,還跟了一行小字,「Happy day,你happy了嗎?」似乎是在對經紀公司喜天喊話。有說法是,《長歌行》突然換角,是礙於屈楚蕭的合約糾紛。
屈楚蕭和喜天的分歧,是顯然的。經紀公司給他鋪的路,還是流量小生的路子,時尚大片拍著,品牌代言接著,演的劇和電影也都是大IP偶像類。屈楚蕭演《媚者無疆》的時候,心裡就有點抵觸是網劇,但微博上還要每天和李一桐發一條拉CP的話題。
這大概也讓屈楚蕭很不好受。他不喜歡立人設也不想搞營業,更不願意拋頭露面招攬粉絲。有採訪問他,「作為藝人最喜歡做什麼?」他脫口而出,「當然是拍戲啦」,跟著補了一句,「最好採訪、真人秀都不要。」
但當新世相採訪問他,「會不會期望自己成為大明星?」他的回答是,「想過,但覺得自己沒可能。我憑什麼呢,我不是一個天才演員,靠自己只能一個小角色一個小角色的來唄,能不能演到重要角色,看自己的造化。」
屈楚蕭的眼神里是有野心的,他不僅僅是想做一個寂寂無名的小演員。
他很幸運。進中戲讀書,就遇到了有名的班主任劉天池,對他關照有加。剛畢業,就得到了在《如懿傳》里演小配角的機會,然後他在橫店星巴克買杯咖啡就撞上了製片人張農,拍張照片發給了導演郭帆,接著就成了《流浪地球》的男主角,還能跟吳京演對手戲。
大概也是這種幸運,造成了屈楚蕭的錯覺。他彷彿是認為只要一個演員好好演戲,就一定會被發現,一定能得到機會。
章宇,出演《我不是葯神》的時候,已經36歲了。在此之前,他只能演一些冷門的電影和電視劇。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表演機會,只好做幕後。他做過演員副導演,現場副導演,統籌,話劇的舞台監督,寫過電影劇本,甚至給真人秀節目寫過劇本。
就算是在《我不是葯神》火了之後,很多人也只記得章宇在戲裡的名字,「你是不是那個黃毛啊。」
這,是一個好演員會普遍經歷的困境。
年輕演員的競爭,尤其殘酷。大家起跑線都差不多,演得好的人也海了去了,是什麼讓製片人和導演堅持要讓你來演主角?要麼好到無可挑剔一眼驚艷的程度,要麼只能遵循市場規則,背靠好的經紀公司,積攢人氣和流量。
《少年的你》,一看都知道是個好餅,主角「劉北山」的人設誰演誰出彩。片方最開始考慮過鹿晗,後來換成了易烊千璽。換來換去,都是流量TOP級的男明星。在電影上映之前,誰也沒想到易烊千璽的表現會如此驚艷,可以拿到金像雙料提名。
如果沒有流量傍身,你連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從上戲木偶表演系畢業的彭昱暢,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資質普通的小演員,「我從沒有覺得自己擅長表演,就是被罵出來的。哪有什麼一開始就擅長的事情呢?我就是努力想讓大家都認可,想做到最好。」
彭昱暢很謙虛。他憑著《大象席地而坐》拿到了金馬影帝提名,已經是年輕演員里的佼佼者。但他也不排斥演青春糖水片,也不排斥上綜藝,被說小鮮肉他也愉快承認,「我最近都有在認真塗防晒和敷面膜,我在努力保養!」
中戲優秀學生劉昊然,一直以來的目標也是做一個好演員,最好可以像丹尼爾·戴-劉易斯,消失個好幾年,一部戲出來就拿獎。。他也不願意用「男朋友」的假營業來討好粉絲,記者問他「小狼狗和小奶狗兩種男友類型,你更像哪一種?」他的回答很直接,「我就不能像個人了嗎?」
但這不代表劉昊然就要徹底和粉絲流量徹底割裂開來。他堅決不收粉絲的禮物但會收下粉絲寫的信每封都會認真看,也會有選擇性地上綜藝,接受採訪,偶爾也混一混時尚圈,放放自拍滿足粉絲。
天才演員很難被埋沒,逮住一絲機會都能大放異彩。
章宇至今還保持著極低的曝光。沒有簽經紀公司,經紀人是他的朋友,拒絕上任何電視節目(《演員的誕生》邀請了他四次都被拒了),演戲的時候,就把手機換成諾基亞,只能電話和簡訊。一年只拍那麼一兩部電影,也不奢望成名,都是好導演好本子,就夠了。
可是如果你不是天才也缺乏底氣,那麼也只能老老實實走一條大多數人都走的路,好好演戲,爭取機會,然後,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很多懷才不遇的人,都容易揣著一股子憤懣,過得苦逼兮兮。比如翟天臨,想要當個純粹的演員,無奈總被粉絲追逐,拋下一句話,「我又不是賣笑的」,得罪了一大票人。
又比如周一圍,嘴上說著「能不能得到世俗的成功對我不重要,我嗨了,我覺得有意義,這個角色該留下來才是演戲動機」,也瞧不上太太朱丹演的戲,結果轉頭自己也去演了不可言說的爛角色。
屈楚蕭之前看不上愛豆,現在一樣還是會為拍不上古裝偶像劇而失落。不稀罕粉絲,現在鬧解約要爭取權益,還是粉絲幫他吆喝得最大聲。
如果一個演員只會昂頭念詩,而無法低頭走路,那他註定是要摔跤的,有的還能爬起來繼續走,有的趴下也就永遠趴下了,希望屈楚蕭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