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五爺，之十五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上午，五爺把鬍子刮乾淨，對老唐說：」唐哥，一會兒我打車給您送回家還是送回單位？中午前我去分局還有點事。「
」你不用送我，就把我放分局那裡的路口吧。「
」嗯，也行，您回去約一下瞎彪，讓他這兩天帶著女朋友，咱們一起吃頓飯。「
」好，我看就定在明天晚上吧，把你張叔也拉上，瞎彪這段時間在店裡盯著，他女朋友也經常去幫忙，和張力也比較熟了。「
」好，那就明天晚上，咱們就全聚德吧。「
倆人在分局路口那裡下了車，五爺傳達室登記後，上樓敲門。進了屋後問道：」請問您是何局長吧？「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五爺繼續道：」我叫莫悠，是范大伯讓我過來拜訪您。「
」嗯，先坐下喝點水，聽你范大伯說了，他可是相當看好你啊，說你浪子回頭，誇你是人中龍鳳。「
」哪裡，哪裡，我范大伯也太抬舉我了。今天找您來，是想麻煩您點事。我打算在天橋附近開一家遊戲廳，需要特行科批一下，聽說現在管理很嚴，不好批，所以就來求您了。「
」門市找好了？「
」還沒呢，門市應該好找，就是想先過來和您說一下，然後租門市，再去辦營業執照。「
」這樣啊？「何局想了想說：我給你提個建議，不要在天橋地區開，那裡龍蛇混雜，有點亂，容易出事。去天宮那裡找地方開吧，那裡的混混相對少一些，管片派出所所長是我的人，也方便處理事情。」
「謝謝何局，我回去考慮一下。您看馬上到中午了，我請您吃個飯吧。」
「吃飯就不用了，看看哪天你范大伯有時間，約在一起吃飯吧。」
「好，那我回去和范大伯說，到時過來請您。」
「嗯，就別讓你范大伯通知我了，受不起，你留我一個私人電話，聯繫好了給我打電話。」
五爺趕忙把何局電話記下來，說道：」那何局我就先走了，您等我電話。「
出了分局，沒多遠就是四合院，回到家先給李媛打了一個電話：」媛姐，想我沒有？「
」想了，天天想你這個壞蛋，也不過來看我。「李媛是真會哄五爺開心。
」媛姐，等我忙完這段時間，頭元旦去太原看您。「
」好，說定了，不許不來啊。「
第二天晚上全聚德一個小包房裡，張力、老唐、瞎彪、瞎彪女朋友楊靜，還有五爺五個人坐在一起。
」汪彪，我說你交了女朋友，誰都知道，誰都見過了，就我是頭一次見，難道是和我生分嗎？「五爺是真有點生氣。
」莫爺，您還是叫我瞎彪得了，聽著舒坦，叫我大名，我還真有點不適應。您是干大事的人，我交女朋友這點小事哪好意思也和您說。不過我和楊靜早就說好了，等我們結婚那天，您一定要當我們的證婚人。「
」是啊，莫爺。汪彪總是和我念叨您的好，一個勁兒的告訴我，必須讓您當我們的證婚人。「一聽楊靜說話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帝都人。
」哼，看在楊靜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聽話茬兒你倆領證了？「
」還沒，打算元旦那天去領證，新生活從頭開始嘛，圖個吉利。「瞎彪趕緊的回五爺。
」行啊，瞎彪。幾天不見長學問了，還拽上了。「五爺說完，大傢伙兒哈哈大笑。
五爺繼續問道：」你們打算哪天辦婚禮？結婚後住哪？「
」我們打算頭春節就把婚禮辦了，就住在唐叔幫忙蓋的房子里，楊靜說要和我媽住一起，方便照顧我媽。「
」好，瞎彪孝順，找的女朋友更懂事。來，楊靜，咱們大家喝一個。「
杯中酒下肚，五爺對楊靜說：」瞎彪是我好兄弟，真不知道他修了什麼福，找到你這樣的好女人。謝謝你。「
」看您說的，其實瞎彪人特好，就沖他那麼孝順他媽，就值得我嫁給他。「
」不錯，瞎彪要是不孝順，我也不會交他這個朋友。沒幾個月你們馬上結婚了，我送你們一個禮物吧。「五爺說著話，就從包里先把瞎彪的戶口本和身份證遞給他，然後拿出寫著瞎彪名字的房本放到瞎彪和楊靜的面前，說：「打開看看。」
瞎彪打開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房本，抬頭吃驚的看著五爺，激動的說：「莫爺，這禮也太大了！」
楊靜看完房本，看到是三居室後，也吃驚的說：「莫爺，這禮真的太大了，我們受不起。」
「收起來，沒什麼受不起的。給你們買這房，都是唐哥忙前忙後幫的忙，之所以買個三居室，是為了讓你們把瞎彪老媽也接過去一起住，方便照顧。」
「得，莫爺，我收著，也不跟您矯情了，大恩不言謝，都在酒里。」說完話，瞎彪給在座各位杯中滿滿的斟上酒，站起身說道：「按我媽的話來講，我瞎彪這輩子跟對人了，遇上了莫爺這個大貴人。」說完一仰脖把酒幹掉，說道：「我幹了，你們隨意。」
「讓他干，楊靜，咱們大家隨意喝。」五爺打趣道。
吃著菜，聊著天，五爺吩咐瞎彪：「瞎彪，這倆天交待你一個事情，去天宮地區找個門面，不要求地理位置多好，但面積盡量要大，最少二百平米以上，抓緊辦。」
「您放心，我一幫兄弟有人在那邊幫人代辦營業執照，他們肯定知道哪裡有門面要出租，我明天就去找他們去。「
」代辦營業執照？那就更好了，等租下門面，你去起個照，咱們開個遊戲廳，到時你去負責盯著，天天的倒匯風險太大，快結婚了，找個正經營生干，也別讓楊靜擔心。「
」謝謝莫爺，我抓緊去辦。「
瞎彪和楊靜倆人吃完飯回家路上，楊靜問瞎彪：」彪子，你也不問問莫爺給你開多少錢啊就去干？「
瞎彪獨眼看著楊靜說道：「你不了解莫爺這個人，他不會讓他的兄弟們吃虧的，別說給我錢，哪怕是一分不給，我也會去一門心思的幫五爺。」
「知道了，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我不問了。」楊靜聰明著呢，話一點就透。
天也不晚，五爺邀請張叔和唐哥去四合院喝茶。
進了院坐下後，五爺問老唐：「唐哥，我還打算在西紅門附近租個大院子，開個窯廠，您看看您對那邊熟嗎？
」我幫你問問，那邊還行，有聯繫。「唐哥歲數大了，說話不說死。
」怎麼好不當兒的又想起開窯廠了？「張叔有點納悶。
」張叔，店裡總賣那些收上來的東西，不是長久之計。我是這樣想的，等窯廠開起來，咱們自己燒窯，就做仿古瓷器放到店裡賣，應該比現在賺錢。「
」還是你小子腦子好使，我怎麼壓根兒就沒想到呢？「張叔不由得唏噓。
」您一天到晚的忙店裡，哪有工夫想那些。「
」你不說店裡還好，說到店裡，我給你報一下賬。「
」您不用給我報賬，錢不夠了找我說話就行。我要是連您都不相信，我還能信誰去？「五爺直接打斷張力的話。
」那也得大概說一下，這個月沒賺錢，但也沒賠，能維持下去。「
」不賠就好，賠點也正常，您該培養個夥計了，別到時等瞎彪一走，就剩您自己，連個上廁所的工夫都沒有。「
"嗯，在找著呢，那天樓下遇到你媽，你媽還和我說你四姐她們單位效益不好，兩口子的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想讓你四姐到店裡幫忙，你沒發話，我沒敢答應。」
「嗯，這個您別答應，我四姐那裡我來安排。」
瞎彪辦事效率真快，第三天就領著五爺來到天宮地區的一個立交橋下，對五爺說：「您看這裡行不行，橋下兩邊的房子都在出租，加起來三百多平米，房租也不貴，每年加起來一共不到五萬。」
五爺進去看了看，直接告訴瞎彪：「簽合同吧，最少簽三年，一會兒跟我回去拿錢，要保證用電就行。」
「莫爺，我問了，能保證用電，管事的領導是我一個兄弟他爸。」
「那就好，簽完合同，用你的名字辦一個營業執照，分局特行科那裡我來解決。然後跟我跑一趟廣西，咱們進遊戲機去。」
「行，聽您的，這幾天我抓緊辦。」
瞎彪簽了合同，交了錢，就開始找唐哥，讓唐哥找人把房子進行簡單裝修，線路改造。
五爺這天又來到了范大伯家，去的路上在長安商場給范姨買了兩件羊絨衫。
「大伯，何局說看您哪天有時間，要和您一起吃頓飯。」
「他倒是會順桿爬，你告訴他，這周日晚上吧，讓小軍開車帶咱倆去，吃飯的地點你定，就是簡單吃飯，不要別的項目，別讓他花錢。」范大伯自有范大伯的用意。
「行，吃飯地點我定，您看後海南邊羊房衚衕里的厲家菜怎麼樣？宮廷菜，那裡也清凈。」
「你安排就行。」范大伯十分相信莫悠的辦事能力。
范小軍開著車帶著五爺和范大伯如約來到羊房衚衕厲家菜的時候，何局長已久候多時。
十涼八熱十八個精緻菜品端上桌，五爺拿出隨身帶的茅台給范大伯和何局長的杯中斟滿，說道：」大伯，何局長，小軍開車不能喝酒，我陪他喝茶，您二位盡興就好。「
您不要以為十涼八熱十八個菜有多少，菜品精緻到亮瞎您的眼球。例如蜜汁排骨，您是四個人去的，盤中就四小塊排骨。倆人去的，那麼好吧，盤子里就兩塊排骨。一般飯量的夠吃，飯量稍微大點的，懸。
「老何啊，莫悠就像我兒子一樣，對我家老爺子有救命之恩，他開買賣開到你的地盤上，能照顧就照顧一些。」
何局長詫異的看了五爺一眼，說道：」范局長您放心，我聽莫悠說了，他的門面租的是天宮立交橋那裡，天宮派出所所長和我關係很好，等買賣開張了，我和他打個招呼，出不了事。「
」那就好，這事多費心了，別讓咱家孩子受欺負就好。「
」您放心，放心，我會將莫悠當自家孩子一樣看待，受不了欺負的。「
吃飯時，范大伯對莫悠說：」莫悠啊，何局長也不是外人，今天當著他，正好和你說一下，你那個劉哥，劉毅的事情要緩一緩，他的風評的確不太好，讓他再鍛煉幾年再說吧。「
其實，范大伯因為范小軍的話打起了猶豫，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的。
」嗯，大伯，我明白了，我會婉轉的轉告他的。「
」何局長，您喝酒，我給您倒上。「莫悠適時的給何局長倒酒。
」還叫什麼何局長？直接叫何叔吧。還別說，你這孩子我也是越看越喜歡。
「那好，何叔，您喝酒，改天我單獨請您。」
「哈哈哈，叫何叔好，顯得親切，等下次喝酒時叫上我一起。「范大伯真是力挺莫悠。
第三十章
那個年代的錢好掙，但找不到工作的也多了去了。當初帝都的孩子很不屑去給私人老闆打工，認為那是丟臉的事情。哪怕在單位苦著自己，拿著月薪幾十塊錢，也不會去私人老闆那裡拿每月三百的工資。帝都人講究面子，越是窮人就越講面子，因為他們的見識少。不像現在的人見識多了，知道面子在很多時候只是個屁，沒人拿你當回事。
五爺回家陪父母吃飯，捎帶著問起了四姐的事情。老媽甚至一臉祈求的樣子對五爺說：」莫悠啊，幫幫你四姐吧，你四姐夫老實巴交一個人，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每月就那點死工資。你四姐單位我看也快黃了，上次你四姐來跟我說快倆月沒開支了。這又養著個孩子，他們是真苦，幫幫她好不好？「
」媽，您這是幹嘛啊，快別這樣，她是我四姐，該幫的我必須幫。等晚上我就去一趟她家，您就放心吧。「
」你要是給你四姐錢，偷偷的，可別讓你四姐夫看見，他那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屁本事沒有，看這個瞧不起，瞧那個看不上的，你說你四姐怎麼就嫁給了這麼個玩意兒！「
」您呀，也別這麼說，好歹我四姐夫也是個知識分子，知識分子有點清高可以理解。但現在這個年月，看的不是知識，看的是本事。放心吧，晚上我勸勸他。我現在出去一趟，給我四姐買點吃的去，您想吃什麼？順道我給帶回來。」
「我什麼也不想吃，家裡都有，每次你來都買一堆東西，哪吃的完。」做母親的都這樣，每當孩子問起家裡缺什麼的時候，回答都是什麼都不缺，都有。
五爺出門去稻香村包了四匣子點心，買了點熟食。路上買了兩條萬寶路，又給小外甥買了一個變形金剛，然後回到老媽那裡。
「媽，這兩盒點心您留著和我爸吃，晚上在家吃完飯，我給我四姐帶兩盒去。」
「今天晚上在這吃啊？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去。」老媽聽到五爺要在家吃飯，別提多高興了。
「咱吃炸醬麵吧，有日子沒吃了。」
「好，我現在就去和面。」
「還和什麼面啊，一會兒我出去買點現成的麵條就行了。」
「買的麵條不好吃，不筋斗，還是媽給你擀麵吧。」
「您要是不嫌累，您就擀。不過話說回來，您擀的面是真好吃。」五爺知道不讓老媽擀麵，反倒會讓老媽不開心。
一大海碗炸醬麵下肚，五爺喝著茶對老爸說：「爸，我給您買只八哥兒養吧？每天您早起去公園溜溜鳥，就當鍛煉身體了，好不好？」
「我才不養那玩意，叫起來忒吵人，你要是有心，給我買幾盆好花吧，我在家伺候伺候花多好。」
「行，這幾天就去給您買，要什麼花？」
「我看你王叔家養的君子蘭是真好，也給我弄兩盆吧。」
「行，一準兒給您弄來。那我現在出門去我四姐家了，然後我直接去四合院了啊。「
」行，快去吧，太晚了去不合適。「
四姐，四姐夫和剛上小學的小外甥住在一間大雜院里的平房。五爺進門就看到四姐正在和四姐夫慪氣，忙說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問你姐夫去，這次他們單位分房又沒他什麼事，窩囊廢一個。「四姐充滿怨氣的話語直衝五爺來。
」頭頭腦腦的那麼多，沒點關係不送禮哪就那麼容易分到房了？別生氣了四姐，我剛從媽那兒出來，就直奔你這裡來了，快給我倒杯水去，吃麵條吃咸了。「
五爺喝著水對四姐夫說：」姐夫，您這人呀就是太老實，幾次分房都沒您的事，按說您早就夠資格了，也別怪我四姐和您生氣。「
四姐夫叫李然，國營某廠一個副科長，人是真的很老實。但還別說，別看他有點假清高，但對小舅子莫悠當真是佩服的很，人嘛，都佩服有本事的，人之常情。
李然忙說：」莫悠啊，你可不知道，為了房子，單位都快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了，各種陰招損招都用上了，我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
」姐夫，咱在單位爭不過就不去掙，沒用。現在各種改革撲面而來，您不得不承認現在已經進入了金錢時代，社會上不是流傳那樣一句話嗎，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當然了，我知道，這些都是暫時現象，但這個現象會持續多少年？您說不好，我也說不好。我只知道，趁現在政策好，我就要抓住一切機會賺錢，為了更好的生活。我知道，您好面子，什麼事都拉不下臉來，但在兜比臉還乾淨的情況下，面子還有那麼重要嗎？也許我的話重了，但您不妨考慮一下，自家人，我不藏著掖著，有什麼和您說什麼。「莫悠別看比四姐夫小好幾歲，但見識要拉出四姐夫一條街。
五爺和四姐夫說完，又轉頭對四姐說：」四姐，你們單位怎麼回事？聽媽說要黃了？「
四姐苦著臉說：」我們那個單位是個街道小廠，現在就連工資都開不出來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我記得您是干出納的吧，單位效益不好不怕，活人哪能讓尿憋死。不行的話就辭職過來幫我吧，我馬上開一家遊戲廳，您幫我去管賬，自己親姐姐管錢，我也放心。」
「只要你姐夫同意，我就去。」四姐倒是乾脆。
「怎麼樣姐夫？讓我姐去幫我忙好不好？」
李然皺著眉頭說：「那這工作說辭了就辭了？好歹每月工資幾十塊呢。」
「我說姐夫，您眼光放長點好不好？一呢，每月工資才幾十塊。二呢，我姐她們單位指不定哪天就倒閉了，你還想那幾十塊錢工資幹嘛？還有啊，不但我姐要辭職，我還想讓您也辭職或停薪留職呢，年底左右，我要在西紅門那邊開一家窯廠，燒制瓷器，您考慮一下給我去當廠長。別急著回答我，好好想想再說。」
「那你姐去你那個遊戲廳幫忙，你給她開多少錢？」四姐夫明顯有同意的意思。
「我還能虧待了我姐？」轉頭對四姐說：「姐，這樣吧，再有應該不到一個月，我的遊戲廳就開張了，現在是前期籌備階段，這兩天我就去廣西進機器去。暫時先給您每月兩千塊錢工資吧，別嫌少，您看行嗎？」
「多少？兩千？那麼多啊，那我要是去給你當廠長，給我多少錢？」四姐夫眼睛亮了，要知道，他現在每月才一百多塊錢工資。
「您要是去給我當廠長，每月最少三千，考慮一下吧。」
「對了，四姐，你們單位和你關係不錯的，人品好的，要是誰想去遊戲廳干，咱們也可以接著，但工資就不會那麼多了。平時就是搞搞衛生，給機器上分，一教就會，每月五百，但會辛苦點，工作時間長點。「
」行，莫悠，我問問，不過我覺得沒幾個人會去，但我們那裡的會計和我關係很好，讓她也去吧，稍微多給點錢好不好？「
」行，給八百，不能再多了。「
」太好了，她家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婆婆又是藥罐子。「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兩口子可別吵架了啊，不早了，我先走了。「
莫悠走後，四姐和四姐夫兩口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四姐對四姐夫說：」莫悠小時候，到初二了還尿炕呢，全院人都說他長大了也沒出息，偷東西又進去兩年多，那兩年我爸走路都不敢抬頭，嫌丟臉。「
」你們全院人眼都瞎了！莫悠那叫大器晚成，你看看人家，現在混的多好，沒有他，你爸你媽能住上樓房？沒有他，你眼看著就要下崗了，你能找到每月兩千塊錢的工作？哼！」
「呦呵，剛和我結婚時你可不是這樣說，你還嫌棄我有一個在監獄裡的弟弟呢。」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偉大的導師列寧同志都說了：一個沒有進過監獄的男人，就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切，那你完整嗎？」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完整不完整！」說著話，李然撲到四姐身上，彷彿第二春來了一樣，小夥子一樣的猛烈。
第二天莫悠給遠在北海的孫增輝孫老闆打了一個電話：「孫老闆吧？我是帝都的莫悠，還記得吧？」
「莫先生您好，您好，叫我小孫就好，當然記得您啦，一直在等您的電話。」
「我在帝都已經租好門面了，四百平米吧，辦公室、員工宿舍也蓋好了，就在店裡。我四天後帶錢去你那裡，咱們進機器去，你也準備準備，和我一起進帝都。」
「好好好，我都準備好了，就等您消息呢。」
「那到時北海見。」五爺掛上了電話。
緊接著又和瞎彪通電話：」幹嘛呢？沒事的話馬上來我這裡一趟。「
風風火火的瞎彪沒一會兒就進了門：「莫爺，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後天和我去趟廣西，咱們進貨去，和你老媽還有楊靜說一下，下午你去買火車票。再有啊，將來遊戲廳開了，我四姐會過去當會計管賬，你什麼看法？「
」四姐過來幫忙是好事啊，那天我和大龍說了要開遊戲廳後，他也想過來幫忙，您看行嗎？「
」嗯，你沒想法就好，大龍過來可以，你和他說一下，前期咱們可能不賺錢，先每月給他兩千吧，和我四姐一樣。「
」行，他肯定同意，那小子現在走背字呢，砸馬加力把車都押沒了。「馬加力是當初帝都流行的一種賭博方式，紙牌遊戲。
」他特么的有病，我可告訴你啊，瞎彪，你要是敢去賭，我剁了你的手！「五爺眼睛一瞪，兇狠狠的說。
」莫爺放心，我聽您的，不沾賭。「
」那就好，抽、賭，都不許碰，別的我不管。「
」莫爺，您就放心吧，嫖我也不沾，有楊靜了，我知足，您看我現在是不是快成五好青年了？「瞎彪笑著打趣。
」滾你的蛋，還五好青年？別廢話，快去買火車票，要卧鋪啊。「
」好勒，我現在就去，您看還需要準備點什麼嗎？「
」別的都不用你準備，帶著點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就行。「
」那好，我先走了，莫爺您忙著。「
列車緩緩的駛出站台，五爺和瞎彪南下去了廣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