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聲發大財的《指環王 Online》
編者按:《指環王 OL（The Lord of the Rings Online）》是一款 MMORPG，遊戲背景設定在 J·R·R·托爾金筆下著名的中土世界，劇情發生於《魔戒》時期。雖然這款遊戲不像出色的同類作品那般名聲大振，但依然吸引了不少忠實粉絲，他們流連於這個寫實又美麗的魔幻世界裡，細水長流地經營著自己的中土生活。本文將為大家介紹這款低調的 MMORPG，並通過忠實玩家的視角分析這款遊戲長壽的原因。
翻譯：夜貓編輯：Zoe
本文基於篝火營地與 Fanbyte 中華地區獨家授權協議，轉載請徵得同意。
前不久，《指環王 OL》悄無聲息地上線了第七部資料片，除了遊戲本身的擁護者和少數幾個核心 MMO 網站，幾乎沒人注意到這件事。作為一個大 IP，《指環王》一如既往地強勢，明年將有系列電視劇上線 Amazon Prime，還有一個神秘的新 MMO 遊戲正在開發中。
但《指環王 OL》的成績卻是長期下滑，即便去年《魔獸世界》懷舊服短暫地登上過霸主地位，讓人們重燃對早期 MMO 遊戲的興趣，但這款遊戲依然沒能從中撈到好處。
到底是什麼讓這個 2007 年上線的遊戲至今仍有足夠熱度支撐起定期的內容更新？要知道，許多和它同輩的 MMO 早就關服了。對許多《指環王 OL》玩家而言，重要的從來不是戰鬥或遊戲機制，他們只是純粹享受中土世界的生活。
《指環王 OL》總會被人用來和《魔獸世界》做比較，考慮到遊戲上線時間和核心玩法，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這款遊戲與它那個高人氣競爭者大有不同，為了還原原作的設定和莊嚴感，《指環王 OL》的遊戲體驗相當樸素，這裡不會有騎著巨蠍的卡通熊貓，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描述世界歷史和社會經濟的任務文本，即便是簡單如「殺八頭野豬」的任務也是如此。
許多任務的存在只是為了讓玩家更深入地了解這個世界，而不是給大家製造困難，比如遊戲前期有一條任務鏈，你需要給一對精靈兄弟充當信使，這個過程中，你將了解到他們在爭論離開中土西渡的時機。
在組隊任務中，玩家扮演的是從旁輔助的角色，同時也是成功的關鍵因素，因此會更有動力去了解自己所做的任務背後的含義，而非只盯著任務獎勵里的新裝備。遊戲的重點不在於 PvP，人們專註於 PvE 上，和其他玩家聯手對抗索倫的爪牙，你的樂於助人將為玩家社群的聲譽添磚加瓦。相較之下，《魔獸世界》則有更多惡意。
這個遊戲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沉悶，你可以加入烈酒同好會，也可以接各種好玩的任務，比如在運送新鮮出爐的餡餅，途中要避開飢腸轆轆的霍比特人，這是一款極具現實感的奇幻 MMO 遊戲。
托爾金主題公園
《指環王 OL》初上線時廣受好評，但在兩次穩紮穩打的資料片更新後，由於更新怠慢、對是否轉型免費遊玩模式猶豫不決，以及公司所有權過渡帶來的動蕩，這款遊戲陷入了困境。為了吸引新玩家和回歸玩家，遊戲在 2018 年 11 月上線了兩版進度從零開始的伺服器，被稱為「傳奇伺服器」。
和《魔獸世界》懷舊服不同，這兩個伺服器包含了多年以來的所有體驗優化和平衡性調整，只不過僅開放遊戲最初上線的內容，並且減緩了經驗獲取速度，鼓勵玩家們放慢步調去了解他們身處的世界。
遊戲性調整包括怪物傷害按比例下調，同時添加了許多增強角色的簡單方法，這能取代那些繁雜的舊機制，有效避免玩家之間引發諸如「《魔獸世界》懷舊服究竟是好玩還是令人抓狂」之類的爭吵。
但這麼做有一個缺點，就是會忽略玩家對遊戲挑戰性的需求。曾經你需要小心行事，盡量不吸引仇恨，而現在你可以優哉游哉地打趴一路上所有可憐的敵人。曾經需要一個隊伍才能處理掉的精英怪，現在玩家可以一對一輕鬆碾壓對方。
雖然常規伺服器在其後期內容中增加了些許挑戰，但依然對玩家相當友好，所以 2017 年上線的魔多資料片因難度提高而在玩家論壇上引發大量爭議（畢竟是魔多），人們的普遍觀點是「這個版本過於枯燥乏味」，最後官方進行了修改。因此，現在的《指環王 OL》與其說是遊戲，不如說是一卷鋪開的互動式托爾金故事書。不過話說回來，一款已經有些年頭的 MMO 真的需要靠挑戰性來吸引玩家嗎？
Reddit 用戶 outbound_flight 曾匯總過面向萌新的全面 FAQ，作為《指環王 OL》玩家社群的活躍成員，他有自己的看法。
「在《無盡的任務》和《魔獸世界》里，我不得不當個強度黨，所以《指環王 OL》豐富的社交元素真的很吸引我，」他說，「我喜歡用主線和節日任務得來的物品裝飾我的房屋。這遊戲里還有成噸的外觀選項，我能把角色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如果我想玩些刺激的遊戲，玩《彩虹六號：圍攻》就行了。我玩《指環王 OL》完全是為了劇情和社交內容，一路無雙意味著我能更快觸發下一段劇情，何樂而不為？」
拯救世界不如裝修
正如 outbound_flight 所說，四時節慶、豐富的房屋裝修和外觀選項、以及玩家自發組織的活動，這些都是《指環王 OL》的亮點。玩家們可能會在閑聊中追憶起這個遊戲曾經有過的硬核內容，但他們也樂於花時間去為下一套外觀搭配一件合適的披風。
另外一位活躍玩家 Evodius 曾編寫過入門《指環王 OL》的遊戲指南，他認為房屋系統是遊戲體驗的一大亮點。
「《指環王 OL》多樣的房屋裝飾從沒讓我失望，那些物件讓我感覺自己真的成為了中土裡的一分子，」他表示，「雖說所謂裝修也不過是把屋子當成『豪華倉庫』使用，但我總想獲取最新的節日家裝，裡面有太多我想收集的物品了。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霍比特洞屋或優雅的精靈住宅，是對遊戲沉浸感的極大提升。」
《指環王 OL》多年來的劇情內容已經涵蓋了整個魔戒戰爭，後來轉而開始發掘較少為人關注的細節和補充內容。遊戲地圖的規模已經相當宏大，即便只想看看風景，也得騎著馬兒花三個小時才能從地圖一端跑到另一端。
中土世界的吸引力是顯而易見的，卻還是被很多人忽略了。托爾金筆下的世界舉世經典，卻被現代社會那令人應接不暇的娛樂方式所掩埋。對一些人來說，中土意義重大，《魔獸世界》或許有更大的玩家群體和更豐富的遊戲內容，但中土世界僅此一個。
「每次聽別人吐槽《指環王 OL》和《魔獸世界》畫面過時我就莫名想笑，因為直到現在我依然沉醉於這些世界的美麗，」Evolius 說，「雖然《指環王 OL》和其他 MMO 比起來沒有特別讓人興奮或與眾不同的地方，但它有一點是絕妙的，那就是劇情。遊戲里講述的那些故事總是一次次把我和其他玩家吸引回來。初見瑞文戴爾的風景、和甘道夫之間的交流 …… 這些都是無可替代的體驗。正是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讓人越發想沉浸在這個世界裡。」
玩家們分享了無數的遊戲截圖，看著包括夏爾在內的經典場景，他們難掩溢美之詞，這證明遊戲的視覺設計非常成功。準確的說，《指環王 OL》的遊戲體驗是居於其中，而非從中獲取精神上的刺激感。
派你去殺野豬的那位精靈可能在這 12 年間寸步未移，但周遭的一切足以說明她在這個世界裡有了屬於自己的位置。這個世界本就通過遊戲的進展而變得愈發真實生動，不僅僅是為了容納副本內容而存在。
融入中土
2007 年已有不少網路遊戲，但 2019 年的遊戲數量之多、內容之深，恐怕會讓你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像《指環王 OL》這類慢熱的長線遊戲已經無法滿足玩家了。他們變得更難滿足了。
Outbound_flight 解釋說：「有一段時間，前任開發商 Turbine 想把遊戲變得更符合休閑玩家的喜好。他們追隨時下流行趨勢，逐漸減少遊戲的『硬核』內容，很多玩家對此感到不滿。現任開發商 Standing Stone Games（下文簡稱 SSG）想改變這個方針，但就和其他開發商一樣，他們也擔心提高難度會影響玩家的留存。」
經過這麼多年，《指環王 OL》已經和最初版本大不相同。現在，即便要去那些受詛咒的荒野之地，也無需像以往那樣計劃周詳、準備補給，最關鍵的是，大家不用再耗費那麼多時間了。如今，你所經之處可以遇到免費的增益或付費商店提示，商店裡賣的東西能增強角色，加快遊戲進度，同時還出售各式各樣的寵物、房屋裝飾、外觀，甚至不同音色的小提琴，全然不是當年那個需要努力生存的世界了。
最初的《指環王 OL》以相當兇險的遊戲環境重現了托爾金世界中那些潛伏的殘酷危險，每當在可怖的遭遇中倖存下來，回到家中溫暖的壁爐旁時，那種舒適和寬慰之感，隨著遊戲系統的修改而逐漸消逝。不過，懷舊並不等於故步自封，能滿足忠實玩家的需求，才是這個虛擬中土世界得以長久存在的原因。
隨便玩玩的那部分人已經離開，留下的玩家在如今的現實生活中也承擔著更多義務，他們希望遊戲能縮短任務時間，比起面對新的危機和挑戰，人們更樂意花些時間去打扮角色。《指環王 OL》想要存活下來，還得面對其他競爭對手。
「MMO 遊戲從上線的那一刻起就在走向消亡，」Evodius 說。「誰都懂得要製造短期人氣高峰從中賺取利益。SSG 團隊能長久保持穩定的內容更新真的很了不起，這樣一個小團隊迄今為止做出的成績讓我很是佩服。但是這遊戲的付費內容有點太龐雜了，和其他同類遊戲相比，價格也十分高昂，對新玩家來說可能比較勸退。就算他們真的很喜歡這款遊戲，那些必須購買的大量付費擴展內容也會澆滅他們的熱情。」
簡單的方向，明亮的未來
《指環王 OL》玩家社區對於遊戲未來走向、SSG 的開發方針以及哪種付費道具對遊戲體驗最有實際意義都不乏激烈的討論。但對一個已經有些年頭的 MMO 遊戲來說，《指環王 OL》的未來似乎還算安穩。
執行製作人 Rob Ciccolini 在最近接受了 Destructoid 的採訪，他對遊戲的未來走向持樂觀態度。如果你翻閱論壇多年來的歷史發言，會看見有超多帖子聲稱這款遊戲已經涼了，但同時也會發現有數以百計的 MMO 愛好者和托爾金迷在發帖尋求新人指南。
圖為初入坑《指環王 OL》的托爾金迷發帖求助，她是一位 67 歲的老奶奶，從初中開始沉迷托爾金的書，大學時期還寫過同人文，現經孫子推薦開始玩這款遊戲
現在許多網路遊戲的玩家群體都是出了名的嚴苛且追求效率，但《指環王 OL》的玩家卻傾向於培養與此不同的社區文化。
「這款遊戲的玩家社群非常和諧友愛，」outbound_flight 說，「半數玩家都已步入中年，很多人已經玩了好幾年了。如果不是真正熱愛這款遊戲，他們也不太可能會付費訂閱和購買拓展包。大家都很清楚自己喜愛的遊戲不像《魔獸世界》那樣有龐大的玩家基數和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所以整個社群自發組織起來，為新玩家答疑解惑。他們最不希望看到難得入坑的新人被嚇跑，所以大家都很樂意付出時間幫助他人。」
我們從《指環王 OL》的官方公告就可以看出這種氛圍，裡頭大部分內容都是玩家社區新聞以及推薦能讓中土之旅更便捷的付費道具。Evodius 提到，比起其他 MMO 社群，這裡的低等級玩家更容易得到幫助，沒人會催促你快點升到滿級去接觸遊戲的核心內容，大家都更希望萌新能收穫最舒適的遊戲體驗。
大家似乎不怎麼抱怨過時的遊戲玩法，因為自 1937 年《霍比特人》出版以來，粉絲就夢想能在中土世界裡走一遭。對於許多 MMO 遊戲來說，優秀的地圖設計和玩家社群並不足以吸引人們一直買賬，但對於《指環王 OL》來說，這似乎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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