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鈞的青春,逼人太甚
《我是唱作人2》最新一期,鄭鈞唱了一首獻給高曉松老狼還有他曾經的老兄弟老姐們和逝去的青春。這首名叫《青春的葬禮》的歌,雖然名字太過直白有點像爹味同學會,但鄭鈞唱起來還是有真情實感的。
歌里有一句是,「不要詛咒你的過去,至少它曾經因你而美麗。」借用高曉松的話來說,鄭鈞的青春何止是美麗啊,簡直是美得逼人太甚。
1.鄭鈞是西安人,典型老陝的性格,生冷蹭倔。當年在道北棚戶區上小學的時候,一個小夥伴讓鄭鈞去書包里幫自己拿點東西,他一掏,一把鋒利的菜刀。西安碎男娃,就是這麼虎。
2,父親去世得早,母親工作又忙,都是哥哥鄭鵬在照看鄭鈞。11歲的鄭鵬管教7歲的鄭鈞,也很直接。就拖到一棟在建樓房裡一頓暴打,皮鞋踹得滿臉是血,再用紙擦乾淨帶回家,「如果敢給媽說我接著打你」。
3.哥哥11歲就開始承擔生活重壓,打鄭鈞也是逼於無奈,弟弟實在太皮太野了,「生活比較殘忍,人必須要很剛強。」好在這些暴打併沒有在鄭鈞臉上留下傷痕,不然也就不會有後來搖滾圈的木村拓哉了。
4.鄭鈞成年考上大學後,哥哥不再管他,老父親又成了親哥哥。鄭鵬對鄭鈞只有一條要求,「大三以前不許戀愛,敢談戀愛,就打斷你的腿。」鄭鈞乖乖聽話,拒絕了不少追求他的女生,他的原話是,「我們班女生都崩潰了。」(注意這個都字)
5.鄭鈞沒有說謊。雖然他生活邋遢,穿衣服亂七八糟,也不愛洗頭,但攔不住有一張出淤泥而不染的臉,那乾淨憂鬱的樣子,只會讓人想搶著給他洗衣服。
6.1994年,放棄出國留學的鄭鈞,當了歌手,發了首張個人專輯《赤裸裸》,一出來就驚為天人。MV里的鄭鈞留著長頭髮,穿著皮夾克,洋氣慘了,原來現在的什麼韓式比心,都是鄭鈞玩剩下的。
7.同一年鄭鈞去香港演出,上台前攝影記者就一直懟著他的臉拍各種大特寫,鄭鈞無所畏懼,怎麼拍都是360度無死角的帥。
8.1997年,「CHANNEL V」給鄭鈞頒發「神州最佳男歌手」獎項,他是該獎設立以來,第一個獲此獎項的內地歌手。謝霆鋒和馮德倫還在北京跟鄭鈞一起合影。那時候的謝霆鋒,才十幾歲很青澀,站在起范兒很足的鄭鈞旁邊,彷彿一個進城務工的精神小伙。
鄭鈞紅的時候有多紅呢?2001年左右,英國有個樂隊叫酷玩,在亞洲地區不太吃得開。EMI唱片就找到了同公司的鄭鈞來翻唱《Yellow》這首歌,於是就有了後來《流星花園》里的插曲《流星》,瞬間唱遍大街小巷。
9.在北京混音樂圈的時候,鄭鈞高曉松老狼朴樹幾個人老愛玩在一塊,一玩就是十年。
鄭鈞和高曉松一起干過許多很瘋的事,比如雨夜裡去游泳,人大英語角里找人講英語,跑北大女生樓門口互喊對方的名字,還有就是去廣院女生樓問門房大媽這樓里最好看的女生是誰。
10.基本上,鄭鈞和高曉松撩過的女生,最後都選了鄭鈞,只有在受傷後才會找高曉松談心。高曉松也很受傷,跟自己約法三章,其中一章就是不與鄭鈞合影,另外兩章是黃磊和朴樹。
11.其實那時候的高曉松,長得也還算清秀。只是一旦跟鄭鈞站在一起,就彷彿是美玉旁邊的頑石,瞬間黯然無光。金星講過一件事。有一次高曉松招呼她去半夢酒吧喝酒。一進去,金星就看見一個男孩子歪著頭懶懶地倚在座位上,不喝酒,也不說話,勁勁兒的樣子特別酷,文藝女青年都圍著他興奮得要昏厥。這魅力,除了鄭鈞,還能是誰?
12.鄭鈞解釋,「也沒有那麼嚴重,就是一起出去的時候,有時候(女孩子)就跟我走了。」金星手一攤,「廢話,你和高曉松在一起,當然是跟你走了,誰要跟高曉松走啊,這個選擇題太容易了。」是了,深夜宿醉,你是想帶一個大帥比回家,還是帶一個俄羅斯套娃回家?
13.年輕的鄭鈞,玩起來也不比開香檳的吳亦凡收斂多少。高曉松書里還講過一件事。有一次,鄭鈞和他一起去酒吧包廂喝酒,鄭鈞喝大了,醉茫茫的望一圈,突然感慨,「cao,這屋裡的妞,我都睡過。」
14.高曉松憋著嫉妒,只能蔫兒著使壞。有一次高曉鬆開著車跟鄭鈞出去玩,結果路上車就壞了三四回,總是走不動。高曉松就讓鄭鈞下去推車,還總是在坡上推車,反覆幾次,把鄭鈞累得夠嗆。實在受不了,鄭鈞把車前蓋打開,才發現電瓶已經壞了,被腐蝕得不行。
15.鄭鈞也喜歡看漂亮女孩,也會看到眼睛發直,只是比較含蓄。韓紅說,鄭鈞看到漂亮女孩嘴上會說,「呦,呦。」比老狼強點。老狼一看到漂亮女孩,嘴巴就像吃了炫邁,「呦呦呦呦呦呦」一直呦個沒完。
16.鄭鈞專門為別人寫的歌不多,有一首特別溫柔的《灰姑娘》,是寫給曾經的妻子孫鋒,那時候他還叫她笑笑。鄭鈞收到笑笑的情書,落款就是灰姑娘。他半夜三點激動地翻身下床寫歌,一揮而就,不過揮的是眼淚。兩個人大學就認識,相戀多年。孫鋒陪著鄭鈞北漂闖蕩住在4平米的小屋,也忍受著他的胡作非為醉生夢死。鄭鈞開了一間酒吧,總是和一大幫人喝到凌晨六七點鐘,醒來不知道自己躺在誰的床上。
後來孫鋒主動提出了離婚,鄭鈞一下夢醒了,覺得不能再這麼混混噩噩過日子了。
17.鄭鈞的巔峰之作應該是《回到拉薩》。高曉松誇鄭鈞的嗓子是鐵嗓,「唱歌不帶吐氣兒的,因為一吐氣兒,嗓子就沒有那麼尖了,屬於憋著氣唱,好傢夥!「他也唱自己的《回到拉薩》,唱到最後就一直『來吧,來吧,來吧,來吧,來吧,來吧』,那是整個搖滾圈沒人能比的高音!」
18.寫《回到拉薩》的時候,27歲的鄭鈞還沒去過拉薩,歌詞里卻整得跟真事兒一樣,拿呼蘭的話說就是,「雖然他沒去過,但唱出了一種跟團玩的感覺。」
19.十年後,鄭鈞去拉薩參加公益演唱會,激情獻唱一首《回到拉薩》。結尾飆到最高音的時候,鄭鈞突然臉色慘白,單膝跪在地上。回到座位,工作人員趕緊給鄭鈞輸氧氣。回到拉薩唱《回到拉薩》,卻差點把自己整高反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鄭鈞了。
別的人年紀大了體力不支懂得避險,鄭鈞偏不,他說,「到拉薩必須唱《回到拉薩》,除此別無選擇。不過,我會控制好自己。」
20.結果下一次還是會失控。這也是一個優秀搖滾歌手的修養,鄭鈞對現場永遠是毫無保留,全情投入。2019年,鄭鈞去海拔三千五百多米的音樂節,八首歌很缺氧,他還是使勁唱,把嗓子吼破了,有三次腦子一片空白。
21.不唱歌的時候,鄭鈞還是很惜命的。現在的他,注重養生,每天早晨都打坐、瑜伽,走哪都拎個保溫杯,他說「年輕時透支得厲害,再不注意就作死了。
22.也不敢隨便就帶女孩走了,因為遇到了劉芸。劉芸是唯一製得住鄭鈞的女人。從小到大,身邊的女人都寵著他慣著他,只有劉芸用湖南人的剛烈脾氣「以暴易暴」,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頓。鄭鈞經常氣得頭腦發昏,心想,「這是我的報應。」
23.能怪誰呢,可能只有怪朴樹。因為當時是朴樹把劉芸介紹給鄭鈞的哈哈哈哈。
24.剛談戀愛的時候,鄭鈞和劉芸就總是吵架,鄭鈞又總是吵不過劉芸,只能離家出走,結果劉芸還不放過他,一直追到電梯口,還說:「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買的!你要走就把衣服給我脫了!」 鄭鈞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衣服。這場景就跟他自己寫的那句歌詞一毛一樣,「我的愛赤裸裸,我的愛呀赤裸裸。」
25.劉芸懷孕的時候,鄭鈞有很強烈的妊娠反應(沒錯,是他,不是她),經常嘔吐。劉芸都懷疑到底是誰,「我從懷到生沒有任何孕婦的反應,但他所有的反應都是孕婦反應。」
26.生完孩子,兩個人的脾氣依舊很暴烈。去錄《非常靜距離》,鄭鈞劉芸上台前還在瘋狂吵架,錄的時候兩個人互不搭理,彷彿隔著一堵牆在說話。沒錄多久,劉芸就開始掉眼淚,投訴鄭鈞錄節目也喪著個臉。主持人李靜就像老娘舅似的,不停地給兩個人做調解,調著調著兩個人又開始說說笑笑抱在一起和好了。
據說錄完節目後,鄭鈞和劉芸又覺得吵架的部分不能播出去,搬著小板凳盯著剪輯師剪素材。
27.除了劉芸,鄭鈞誰都不怕。去上《脫口秀大會》,鞋子一脫就盤腿坐在沙發上,特別悠閑。
選手呼蘭講完之後,于謙提意見,覺得他說的太快,沒有氣口。鄭鈞不同意,「這看出咱倆的年齡差距了。這不是相聲,這是脫口秀。相聲最大的問題就是信息量太少。呼蘭挺好,信息量還可以再大一點。」于謙還是堅持,「你還是得讓人聽明白,過程太快了,消化不了。」結果鄭鈞來一句,「這是年齡問題,我消化特好。」
哈哈哈哈,天知道,鄭鈞其實比于謙老師還大兩歲呢。
28.去上《吐槽大會》,鄭鈞把「認慫才能保平安」的大張偉懟得體無完膚。
「我挺理解大張偉的,從小也沒上過什麼學,一開始玩朋克樂只會三個和弦,他不這麼生活怎麼辦呢?」
「他的模仿能力特彆強,善於模仿所有人最傻X的那一面。我衷心祝願有一天,你可以模仿所有人最牛X的那一面。」
「大張偉跟音樂圈一毛錢關係沒有,他只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背著電吉他的二人轉演員。」
29.鄭鈞對在座的說,「 你們現在算是趕上我最慈悲的時候,要在以前可以叫吐血大會。」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2005年,鄭鈞寫了一本小說,名字叫《菜刀溫暖》。開頭他說:「生活有如一把菜刀,我們只是案板上的一棵菜花或者冬瓜,引頸待命。按說菜刀應該性屬冰冷殘酷,但當它從我的脖子切下時,我竟感到了一絲溫暖。可能是由於刀上有我的熱血飛濺吧。」
30.年輕時候,人是越摧殘越瘦,鋒利得像一把刀,見誰都不願意低頭,見了錢包都要踢著走。老了之後,人是越摧殘越胖,練出一身油脂養家糊口,低頭是一個技術性調整動作。現在的鄭鈞,人胖了也和氣了,不那麼像木村拓哉了。只有他唱起歌時候,總還是仰著頭,彷彿是為了逼出最後的高音,也彷彿是望著心裡永恆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