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文史 > 明朝末年的黨派之爭產生哪些深遠影響?

明朝末年的黨派之爭產生哪些深遠影響?

萬曆以來的正直派與邪惡派的黨派之爭,到明熹宗即位時,已經持續了幾十年。明熹宗即位之後的天啟前期,這種紛爭仍在繼續。這時雙方紛爭的焦點,是對梃擊、紅丸、移宮三案中的是非進行辯論。由於正直派在朝廷中佔有優勢,因而正直派處在攻勢,一次次上疏彈劾邪惡派,要嚴厲追究其責任;而邪惡派則處在守勢,在猛烈的進攻面前,層層設防。將天啟前期(包括泰昌元年九月至十二月)正直派官吏圍繞三案對邪惡派官僚的彈劾及後者的答辯,擇其主要者,敘述於下惠世揚劾方從哲十罪三可殺。

自紅丸、移宮兩案發生後不久,方從哲便不斷遭到彈劾,御史郭如楚、馮三元,給事中魏應嘉等,先後上疏說:「(李)可灼罪不容誅,從哲庇之,國法安在!」而給事中惠世揚更「直糾從哲十罪、三可殺」,除了將其擔任大學士的幾年間所犯種種罪狀加以揭露外,更突出地指斥了他在梃擊案中「庇護奸黨」、紅丸案中袒護崔文昇和李可灼、移宮案中聽任李選侍「久據乾清」的罪狀,可說是對方從哲的全面指責,時在泰昌元年(1620年)九月八日。

此後,又有御史張潑等連續對方從哲進行彈劾。方從哲被迫上疏求去,凡上六疏,於是年十二月十八日獲准致仕。王之窠的《復仇疏》。王之窠於天啟初被召回朝延後,在天啟二年(1622年)二月上《復仇疏》,主張對與三案有關的邪惡派官僚,嚴加懲罰。關於「紅丸」案,他說:「乃先帝(指光宗)一生遭逢多難,彌留之際,飲恨以崩。試問:李可灼之誤用藥,引進者誰?崔文昇之故用藥,主使者誰?恐方從哲之罪不在可灼、文昇下。此先帝大仇未復者一也。」

關於梃擊案,他揭露了劉廷元等人「以瘋癲具獄」、「曲蓋奸謀」的具體活動,並認為外戚鄭國泰是案件的中心人物,其人雖死,「罪不容誅」,應當「開棺戮屍,夷其族,赭其宮」,但「至今猶未議及,此先帝大仇未復者二也」。他還把梃擊案和紅丸案聯繫在一起加以分析,提出:「用藥之術,即梃擊之謀。擊不中而促之葯,是文昇之葯慘於張差之梃也。」王之寀的這個奏疏殺氣騰騰,對於與梃擊案有關的邪惡派官僚講得尤多,也很具體,因而使邪惡派官僚、尤其是其中與梃擊案有關者,對之極為不滿,史載:「疏入……先主瘋癲者恨次骨。」孫慎行就紅丸等事追論方從哲。

孫慎行,武進人,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進士。家居時,「素講學東林」,為邪黨所忌。當朝中爭論韓敬科場案時,他任禮部右侍郎,署部事,「擬黜敬」,更為邪黨所不滿。萬曆末因受邪黨排擠而乞歸。熹宗立,召拜禮部尚書,天啟二年(1622年)四月十四日遂上疏以紅丸事為重點,對方從哲進行了全面的彈劾。

在講到紅丸案時,奏疏說:「先帝(指光宗)驟崩,雖雲夙疾,實緣醫人用藥不審。閱邸報,知李可灼紅丸乃首輔方從哲所進。夫可灼官非太醫,紅丸不知何葯,乃敢突然以進。昔許悼公飲世子葯而卒,世子即自殺,《春秋》猶書之為弒。然則從哲宜何居?速引劍自裁以謝先帝,義之上也;合門席豪以待司寇,義之次也。乃悍然不顧。至舉朝共攻可灼,僅令回籍調理,豈不以己實薦之,恐與同罪歟?臣以為從哲縱無弒之心,卻有弒之事;欲辭弒之名,難免弒之實。」

在講到方從哲的其他罪狀時,奏疏說:「先是則有皇貴妃欲為皇后事。古未有天子既崩而立後者。倘非禮官執奏,言路力持,幾何不遺禍宗社哉!」又說:「後此則有選侍垂簾聽政事…若非九卿台諫力請移宮,選侍一日得志,陛下幾無駐足所。聞爾時從哲濡遲不進,科臣趣之,則雲遲數日無害。任婦寺之縱橫,忍君父之杌隉,為大臣者宜爾乎?」最後,奏疏提出要嚴懲方從哲,說:「陛下宜急討此賊,雪不共之仇。」還要求「並急誅李可灼,以泄神人之憤」。

孫慎行疏上,奉旨百官「會議具奏」。左都御史鄒元標首先上疏支持。方從哲急忙上疏自辯。後九卿科道之疏陸續奏上,「時朝野方惡從哲,慎行論雖過刻,然爭韙其言」,「議者一百十有餘人,紛紛俱罪從哲,獨刑部尚書黃克纘及給事中汪慶百等數人右之」。於是孫慎行再疏批駁,說:「由前則過信可灼,有輕進葯之罪;由後則曲庇可灼,有不討賊之罪。兩者均無辭乎弒也。從哲謂移宮有揭。但諸臣之請在(九月)初二,從哲之請在初五,爾時章疏入乾清不入慈慶者已三日,國政幾於中斷,非他輔臣訪知,與群臣力請,其害可勝言哉!」在爭議中,有的還強調崔文昇的罪狀,如六月二十九日吏部尚書張問達與戶部尚書汪應蛟等合奏說:「(崔文昇)當皇考(按指光宗)哀傷感寒之時,聞進大黃涼葯,罪亦當誅。可灼輕進紅丸,文昇何不詳察此葯與皇考疾合否、應進否?臣等謂進葯何等慎重,文昇在左右,乃寂無一言議葯具奏,身膺提督太監謂何?文昇之罪又在課桌上矣。」

最後雙方爭論的結果,是李可灼被遣戍,崔文昇發遣南京,至於方從哲則「置不問」。從上面的敘述看,這時正直派圍繞三案對邪惡派官僚的彈劾,從其基本內容講,基本符合實際,但也有一些人的一些說法存在渲染誇張之處,將一些無法落實的罪狀說成確鑿的事實。另外,其態度也顯得過分激烈,許多人是抱著除惡務盡、與對手誓不兩立的嚴厲態度。正直派官吏的這些表現,無疑有些感情用事。這是可以理解的。雙方几十年的爭鬥,相互間形成了嚴重的仇恨情緒,萬曆末年正直派官吏受到殘酷打擊,現在一旦翻過身來,便很易於懷著百倍的仇恨,向對方發泄胸中積存已久的怒火。

然而權衡當時的大局,正直派官吏的這些做法是存在嚴重的問題的。如果這時他們不把自己的相當多的精力用在對歷史問題的追究,或少用一些精力辦這件事,而且態度寬恕一些,那麼,他們就會有更多的精力去改良當時的政治,與對立面的緊張關係就會得到緩和,這對鞏固其政治上的優勢地位極有幫助。但他們實際上卻是沒能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用了相當多的精力去追論三案,追究宿敵。這便使之無精力在改良政治上較多地有所作為,也使邪惡派與之仇恨更深,易於促使他們與之周旋到底,黨派之爭不僅不能停歇,反而愈演愈烈。這對正直派官吏發展自己的勢力無疑是十分不利的。當時腐朽的宦官魏忠賢集團恰好正在興起,於是到天啟四年(1624年)後,它終於取代正直派官吏,而在朝廷中佔據了優勢地位,將朝政掌握在自己手中。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的精彩文章:

最後一位沒有回國的日軍 數十年來做了些什麼 能贏得無數人的尊重
半年已過,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