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金融女10年搬家7次,一噸行李隨身帶:和我的過往永遠在路上
北京80後姑娘真真,
是一個普通的「金融女孩」,
去年底,她從香港調回北京工作,
為了節省通勤時間,
她在朝陽區租了一間50㎡小公寓,
只用20天,以及一堆老物件,
就裝飾出了一個驚艷的家。
酷愛收藏的她,
帶回了近一噸的行李,
其中很多是從小到大的寶貝,
童年擁有的第一隻漂亮發卡、
用零用錢買的第一張CD……
與昂貴的古董相比,
她更喜歡這些帶有回憶的玩意兒。
與其花重金買房,
真真更享受不斷租房的快樂:
「每一次搬家,
我都像個馬戲團的班主,
拉著我的大象、獅子,
不論去往哪座城市,
都要和我的過往在一起。」
自述???真真 ??編輯Tango
去年年底,我被公司調回北京工作,頭等大事就是選房子。
我在金融行業工作,一周出差3到5天,工作到凌晨是家常便飯,行李箱任何時候都放在玄關,有時候接完一個電話,就要立刻去機場。
所以租房子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靠近公司、去機場也方便的位置,三元橋就是一個很理想的區域。
這套公寓只有50㎡,面積雖小,但日常的居住功能都可以滿足。
租房的時候很明確要一室一廳,它對我來說足夠了。合同簽了2年,所以一開始就不準備在硬裝上投入很多。
裝修只花了20天,疫情爆發後的小半年時間裡,我在設計師的幫助下挑選、陳列我的收藏品,完成了家的軟裝。
20天快速改造,舊公寓大變身
改造室內最快速、便宜、出效果的方法就是利用色彩。
我告訴設計師自己喜歡的2種顏色:高飽和的,比如墨綠、深紅色;低明度的,比如莫蘭迪灰色系。
屋頂選用了偏綠的黑色塗料,營造安穩的「包圍」感。客廳牆面是帶有灰度的草綠色壁紙,更能突出傢具和飾品的質感。
比較有意思的是,屋頂上有一圈吊頂,裡面藏著空調新風的管道,本來是視覺上的缺陷,但貼了一個拱門圖案的壁紙,反倒是營造了古典的氛圍。
坐在客廳里,有一種「身在劇場」的感覺,上方壁紙里的拱門就像是劇院的二層。
空間的結構和功能沒有做任何改動,50平米要滿足休閑、聚會、睡眠、儲物、陳列這5個功能,在軟裝傢具上動了很多腦筋。
這個房子沒有玄關,進門的儲物沒法滿足,就選了一個鞋櫃,可以放鞋子、包和快遞,還遮擋了客廳,保護了隱私。
廚房選了一張摺疊復古邊桌,平時靠著牆擺放,朋友來聚餐的時候,就可以拉出來打開,成為一個容納4-5人的圓桌。
卧室牆面選用復古的金色小馬賽克,模仿立體瓷磚的感覺。
最大的難點是擺放衣物,選了定製衣帽架,可以根據個性化的需求來設計,比如多少衣服要掛、多少要摺疊。最後掛上帘子,整潔方便。
買房VS租房,我跟大家的想法不同
過去十年,我搬了7次家。
我從高中開始就住校了,之後工作換過幾個城市,父母已經很習慣我不在家住。親戚朋友會問我:你工作終於調回來了,不考慮買一套房子嗎?
儘管我是金融行業的,但我對於買房投資的想法恰恰跟大家不同。
工作快10年了,積蓄差不多夠首付,但我覺得在北京這樣的一線城市,房產作為投資品的屬性已經相對變弱了。其次,也是更重要的,買房會影響和限制其它支出的自由。
這次搬家比較頭疼的,是將近一噸的行李怎麼處理和擺放。
我把大部分收藏搬回了父母家,精選了體積合適,以及最喜歡和最私密的物品,擺放在新家裡。
別人眼裡分文不值的東西,對我卻意義重大
我的收藏品有一個特點,一定是和我個人經歷緊密相關的。
一件東西有意思、漂亮,但和我沒有情感聯結,那玩玩、看看就好,不會想要去買回來收藏。
相反,有些東西別人覺得分文不值,但對我意義重大,那是千金不換的。
小時候用的第一個發卡、收藏的畫片、姥姥教我識字的書……這些我都留著。還有中學同學給我寫的留言紙,那時候我們流行匿名給別人寫評語。
當時我發現,原來在別人眼中,自己是一個樂觀積極、生命力特別頑強的人。
人生買的第一張CD是在六年級,當時這張肖邦要40塊錢,我在家刷了幾個星期的碗,才得到這筆零用錢。已經20年了,現在這張CD還能聽。
小時候受爸爸影響,最喜歡古典樂。長大後,各種音樂都很喜歡,爵士、民謠、搖滾、流行……聽得很雜。
這些年買了大概三、五百張CD,忙碌的工作結束後,最大的享受,就是盤腿坐在地毯上聽音樂。
自己在家時,也試著彈吉他。沒時間系統去學,就是自己瞎彈,指法也不對,反正覺得開心就好。後來選了一把適合自己的吉他,一直陪伴著我,也成了收藏的一部分。
花重金修理老物件:
它們讓我心裡暖暖的
家裡最亮眼的古董,應該這面屏風,它來自路易十五時期,保存得相當完好,絲綢織錦充分體現了當時的工藝。
最好用的傢具是客廳里的玻璃收納櫃,也是老物件了。
這個柜子藏著很多「機關」,頂部和底部都有面板可以翻下來,裡面藏著很多小抽屜。
玻璃櫃里陳列的東西,我總結了一個關鍵詞:人肉手提,因為都是旅行途中自己背回來的。
比如有個忘憂鼓,是大阪的酒店裡看到表演時,覺得很有意思,於是跑遍了大街小巷買了一大一小帶回來。
有一條手工項鏈是在墨西哥做義工時,寄宿家庭的主人做的。
每當看到它,我就會回想起當時的自己,完全不懂西班牙語,指手畫腳地問路、點菜,比划了半天只為了點一杯牛奶,既窘迫又快樂。
工作後,我每年都帶父母旅行一次,給他們買公務艙,自己坐經濟艙。有一次和爸爸在河邊喝了一瓶酒,突然聊到了很多從未探討過的話題。
我偷偷留下了那個瓶塞,想要永遠記得,我們父女之間,第一次作為兩個獨立的成年人,彼此敞開心扉的那份感動。
在紐約的古董店裡,發現一隻刺繡的手拿包,是我非常喜歡的蓋茨比風格。一秒就決定買下,花了20美金。
但拿到回酒店才發現,它已經脆弱到一拎就要散架了,在網上查了好久找到一家專門的維修店,送去補骨架、綉片,七七八八最後發現修理的費用比買包還高。
客廳里的德律風根音響櫃,是一台唱收一體機。它被放在北京的一家古董店裡,因為有故障了沒法使用,就一直沒有賣出去。
恰好我和設計師都是音樂愛好者,就一起把它買了回來,把電子管拆出來,擦掉上面的銹跡、蜘蛛網,做了一個整體的翻新,上世紀50年代的「老傢伙」,居然又「歌唱」了,舊喇叭的聲音很溫暖。
客廳書桌前的牆面上,有清朝的老綉片、日本的浮世繪,還有歐洲的版畫,在家裡工作的時候,抬頭看到它們,心裡暖洋洋的。
新的產品總讓我覺得工業味太重,反而是老的手工藝品和藝術創作,有歲月的痕迹,更有溫度。
像馬戲團一樣,一直在路上
「金融女」對很多人來說,似乎是一個特別敏感的職業標籤。大家既有傾慕,也充滿揣測。
我們的工作節奏很快,強度大,也很瑣碎。我在你想像過的任何地方發過郵件,廁所里、大街上、計程車,演出看到一半,抱著電腦衝出去蹲在大廳的地上發郵件。
努力工作,認真生活,獲得居住、收藏和其它人生體驗的自由,一直是我的目標。
在家的時候,我很喜歡做DIY。
這幅拼貼畫是我自己做的,裡面有很多我喜歡的演出票根,還有一張我去日本參加馬拉松的號碼牌。
那一次,咬牙跑了5個鐘頭,快哭了。把這個號碼牌留著,就是想記住那種感覺:不斷想放棄,又不斷跟自己說,再堅持一下!
在京都旅行時,我發現一家幾百年歷史的和紙店,它原來是做傘的,後來發現傘骨也可以做燈骨,就開始創新做燈,還拿了國際大獎。
根據自己的色彩偏好,我跟他們定製了兩款和紙燈,現在掛在客廳和卧室里,和歐式古董傢具搭配在一起,產生了有趣的化學反應。
很難預見到,兩三年甚至三五年之後我會在什麼地方。家對我而言,就是一個終極的情緒堡壘。
無論是去什麼樣的地方,我都會帶著這些收藏,像是一個馬戲團大篷車,拉著我的獅子、老虎、我所有的過往,一直在路上。
部分圖片由張之洲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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