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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不惑只是說說而已,文徵明繪《東庄圖》

文徵明身邊的好朋友很多,一般人覺得他和唐伯虎應該關係特別親密,其實他們兩人鬧掰過。文徵明看不慣唐伯虎放縱不羈的生活方式,唐伯虎不聽從文徵明的勸誡,二人一度形同陌路。後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所緩解,但再也恢復不到摯友階段了。文徵明身邊好朋友還有吳次明、戴久逵、錢孔周等人,在《文徵明集》中收錄了他和這幾位好友的書信往來。文徵明喜歡和朋友們常常聚會,經常約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寫詩畫畫。這幅《東庄圖》的誕生經過就和一次聚會有關。

文徵明 東庄圖

正德八年五月六日,文徵明和朋友們又舉行了一次聚會,這次聚會在蘇州鄉下東庄舉行。在聚會上有人寫詩,有些暢談。文徵明感慨頗多,就畫了這幅《東庄圖》。文徵明沒有畫朋友聚會時的熱鬧場面,而是畫了四位文人在山水之間自得其樂的場景。他這樣描繪和他的心事有關。文徵明覺得悠閑自在的狀態特別令人嚮往,他和朋友相聚是為了忘記生活中的煩惱。可煩惱畢竟就是煩惱,逃也逃不掉。畫這幅畫的時候,文徵明44歲,在這一年他要繼續參加科舉考試。一方面他對成就功名還抱有幻想,另一方面他對自由閑適也充滿了渴望。

文徵明 東庄圖 局部

帶著這種矛盾心情,文徵明畫了這幅《東庄圖》。他真實的生活狀態不會讓人艷羨,但是他在畫中描繪的景色卻能讓很多人嚮往。40多歲的文徵明處於特別糾結的狀態,想要前進無路可走,想要退卻又不甘心。於是他在作品中替自己描繪了理想化的場景,他喜歡的、期盼的、渴望的都在通過作品來實現。用自欺欺人來形容此時的文徵明不太恰當,他的狀態應該是迷惘。四十不惑是指人活到了四十歲,該經歷的都經歷了,該明白的都明白了,從此在人生的問題上不會再產生疑惑。事實上,該迷惑的時候依然會迷惑。

文徵明 東庄圖 局部

經過一番思考就會發現,文徵明在畫中想要表達的主題很多元化,並非只有閑適洒脫,也包含了一點人生思考。四十不惑只是說說而已,每個人的人生經歷都要靠自己砥礪前行。也許文徵明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畫的是自己的願景;也許文徵明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他畫的是自己的幻想。當然了,文徵明最後肯定是想明白了,如若不然,就沒有那個攀上藝術高峰的大師文徵明了。

文徵明 東庄圖 局部

從技法上,這幅《東庄圖》用筆很嚴謹。在構圖上,留白的運用沖淡了細筆勾畫帶來的煩悶,讓作品看上去透著旺盛生機。不過,這幅畫顯得有點「重心」不穩,是不是能夠說明文徵明在創作中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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