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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印跡尋訪丨國歌,從這裡響起!本報記者探訪國歌展示館十大看點(上)

回眸,是為了永恆的紀念;回眸,是為了深情的展望。

楊浦區荊州路151號,佔地2.7萬平方米國歌紀念廣場,遠看如同一張唱片,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獨特的主題雕塑,其造型為一面經過戰爭和歷史風雲洗禮的國旗,另一面則為充滿造型肌理和斑駁色彩的國旗。從這裡出發,記者來到了國歌展示館。

跟隨著邂逅的華誼集團退管會、工會、老幹部聯合支部成員,記者開始了一次紅色之旅。

看點一:聶耳在日軍眼皮底下抓拍的侵華證據

在歲月靜好的今天,當回眸國歌的誕生地,我們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九一八事變」的槍炮聲,聞到了日軍南下侵佔上海,「一·二八」事變的硝煙。

聶耳當年抓拍的一張照片,以鏡頭停格了日本帝國主義侵華罪證。而這張彌足珍貴的照片「回家」之路,是由當年國歌展示館布展辦公室負責人、楊浦區黨史辦副主任李國才從雲南尋訪而來。

【畫面】淞滬抗戰期間,聶耳去江邊取景,碰到兩個美國哨兵,便用英文與他們打招呼。美國哨兵允許他在江邊拍照。此時,有兩個日本兵過來,看到聶耳在拍日本軍艦,想把他帶走。美國兵建議聶耳把相機里的底片抽掉,日本兵這才罷休。聶耳佯裝感謝美國兵,掏出備用膠捲為他們拍照,身子一轉,就把江上的日本軍艦拍了下來。

聶耳抓拍了日軍侵華證據,也為他日後創作舉世聞名的《義勇軍進行曲》奠定了思想基礎。

回望歷史,在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我們聽到了中華民族發出的怒吼聲。而國歌的前身——《義勇軍進行曲》的誕生與中國共產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1929年6月,中共六屆二中全會作出決議:成立中央文化工作委員會,實施文化戰略。

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與影響下,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等組織以筆作刀槍,進行反帝愛國宣傳活動。核心成員為魯迅、馮乃超、夏衍、錢杏邨(阿英)、田漢等,他們創作了大量優秀文學作品。1933年3月,正式成立由沈端先、阿英等人組成的電影小組,實施黨對電影工作的領導。1934年春,電影小組建立左翼影片拍攝基地——電通公司。1935年初,電通公司從斜土路遷至原荊州路405號,在這裡拍攝的第一部影片就是《風雲兒女》,《義勇軍進行曲》是該片主題歌。館藏的20世紀五十年代《風雲兒女》的全九盤膠片,每盤膠片時長為10分鐘,影片《風雲兒女》總時長89分鐘,再現了當年的場景。

【畫面】電通公司因拍攝進步電影,在當時有較大影響力,許多演員都爭相在《風雲兒女》中扮演角色,包括有王人美、袁牧之、談瑛、顧夢鶴。其中,電影演員周璇經王人美介紹,才在《風雲兒女》中客串飾演一位舞女。

在歷史的追憶中,我們總能發現,中華民族每一次危難時刻,總有人挺身而出。而田漢與聶耳這對「黃金搭檔」在民族存亡關頭,一共合作創作了14首歌曲,而其合作的絕唱就是《義勇軍進行曲》,這首民族之歌、正氣之歌、革命之歌,激勵了一代中國人民奮勇抗戰。

田漢回憶《義勇軍進行曲》創作經過的手稿,講述了當時創作的情形。

【畫面】田漢193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現代話劇的開拓者,戲曲改革運動的先驅和中國早期革命音樂、電影的組織者與領導者。1933年,聶耳經田漢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1934年冬天,田漢應電通公司的邀請,在徐匯區一個簡陋的亭子間里創作出影片《風雲兒女》的故事梗概。不久,田漢就因為宣傳抗日思想被捕入獄,未完成的作品就由夏衍接手,夏衍將故事梗概改寫成電影劇本。聶耳得知田漢被捕的消息後,主動請纓,承擔起《風雲兒女》影片的譜曲工作。

聶耳的積極性非常高。他創作出《義勇軍進行曲》的曲譜初稿。由於宣傳抗日,聶耳也被當局列入黑名單,黨組織為了保護和培養年輕且富有音樂才華的聶耳,派他去蘇聯學習進修,並取道日本。出發前,聶耳前往荊州路405號試唱了《義勇軍進行曲》,到了日本後他對曲子進行修改,再將定稿寄回來,收件人是電通公司的司徒慧敏和孫思毅。

1935年7月17日,聶耳在日本藤澤市鵠沼海濱游泳時,被海浪奪去年輕的生命,年僅23歲。

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曾出現過許多志同道合者,即知音。而在抗戰的道路上,同為中共黨員的田漢與聶耳這對莫逆之交,也上演了一場「封筆」的故事。

或許,在革命的歲月中,與古人相比,他們少了一份浪漫,卻多了一份理想;少了幾分雅意,卻多了滿懷的激憤。

李國才的講述,讓人們看到了「革命知音」的精神面貌,而革命者的友情友誼,又豈是古人的境界所能比肩?

【畫面】李國才在國歌展示館布展期間,曾經拜訪司徒慧敏的女兒,他聽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趣聞:全中國第一個聽到《義勇軍進行曲》的竟是司徒慧敏的母親。原來,當時聶耳經常到進步人士司徒慧敏家串門,每次譜完曲,都要迫不及待地唱給司徒慧敏的母親聽,司徒慧敏的母親也非常喜歡這位勤奮的樂壇才子。當完成《義勇軍進行曲》初稿時,聶耳在司徒慧敏家一遍遍唱「起來」,給司徒慧敏的母親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後,每當聶耳去他們家,司徒慧敏的母親就說「起來」來了。有一天午飯前,聶耳又去他們家,司徒慧敏的母親對媳婦說:「快,快,再加點米,『起來』來了。」

作為音樂天才,聶耳從未上過正規的音樂學院,但短暫的一生里譜寫了三四十首膾炙人口的曲子,包括《賣報歌》、《大路歌》等,《風雲兒女》上映後不久,主題曲《義勇軍進行曲》就流傳開了,田漢出獄後,聽到大街小巷傳唱著這首曲子,他淚如雨下,發誓說:「沒有了聶耳,我這輩子再也不創作歌詞了。」

上海百代唱片公司——這家舊中國最大的唱片經營和製造企業曾經製作了大量進步的愛國革命歌曲。而1935年5月9日,時任這家唱片公司音樂部主任的任光,首次為電通公司灌制了《義勇軍進行曲》唱片,唱片的編號為34848b。

而這張唱片,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成為傳世之作、鎮館之寶。

【畫面】國歌展示館裡的這張首版《義勇軍進行曲》唱片,拂去歲月的塵埃,輕輕地放到唱機上,仍能正常播放。2015年,該唱片入選第二批上海市檔案館文獻遺產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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