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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被俘後沒說過蔣介石壞話的國軍將領是誰?

黃維。資料圖片

本文原題《榆木腦袋黃維》,原載於《世界軍事》2012年第1期,作者:新浪微博 @多小袞,責任編輯:金昊。

小時看電影《大決戰》,對黃維印象深刻。一是他老帶著兩條狼狗,二是被人說榆木腦袋。後來方知,一真一假。第一,黃自己說,當時都餓得人吃人了,哪還有狗?狗是假的。第二,黃曾因士兵口糧不足,竟敢與軍政部長何應欽當面怒爭。被俘後,其他戰犯爭相批蔣,黃卻一句蔣的壞話也不說。榆木腦袋,是真的。

黃維愚直,與其家境、性格及深受儒家教誨不無關係。黃自幼家貧,話不多,但天資聰慧,成績出類拔萃,尤其國文水平頗高。師範畢業後,黃任小學教員。可惜這位日後的堂堂中將,身材卻十分矮小,因而頻遭頑童欺侮。能統率機械化軍團之千軍萬馬,卻制不住一班頑童。歷史看似好笑,卻深蘊人間道理。

黃維號「悟我」,後被蔣介石改名。1938年,蔣介石於南京召見黃維。分別之際,蔣突然取出一張自己的照片,當場於背面寫下「陪我將軍留念」。黃得領袖親手所賜照片,欣喜異常,覺蔣所書「陪我」乃培養我之意,遂改名。蔣所書究竟何意,錯記抑或筆誤,外人不得而知。但其後,黃維號「陪我」。

黃維死忠蔣介石,蔣介石鐵心反共,然黃維入國民黨軍蔣介石麾下,卻是共產黨人幫忙。黃維學校辭職後赴上海謀出路,巧遇同鄉方誌敏。其時正逢黃埔於滬秘招學員,但須國民黨員推薦。中共趙醒生曾於國民黨任職,又與方熟識,便行推薦。入學第一天,學員集體入國民黨。於是,黃維成國民黨人。

黃維教書不行,打仗不賴。入黃埔後,黃參加兩次東征,北伐時已升任營長。此時,黃遇其命中貴人——十八軍軍長陳誠。陳誠經歷與黃相像,初時也差點成小學教員,也因身材矮小遭受打擊,也在作戰中以英勇著稱,故十分欣賞黃維,擢其為第十八軍第三十一旅旅長。其時,黃年僅二十七歲。

抗戰爆發。蔣急召在德留學的黃維回國,任十八軍六十七師師長。淞滬會戰中,黃令該師四零二團防守上海蘇州河南岸八字橋、廳頭鎮。日軍四面包圍,重兵猛攻,四零二團勇士與日軍逐屋爭奪,血戰不退。最終,全團就地陣亡,無一人活著撤出陣地。

黃任五十四軍軍長時,發現軍糧摻沙,甚為激憤,電告軍政部。其時,黃頂頭上司為關麟征。關與陳誠不睦,黃為陳愛將,亦被關所不容。關從中離間,令何應欽大發雷霆,遣使查帳。黃毫無懼色,到昆明當面與何應欽吵了一通,棄官回鄉。其時,何為軍政部長,黃乃區區一軍長。抗上丟官,黃之所為,部下官兵也。

黃帶兵練兵自有一套。黃要求,軍官大隊和政工大隊分開訓練,高級軍官和普通軍官分開訓練。其時,許多知識青年投筆從戎,黃嚴令禁止辱罵打罰知識青年士兵。黃常親臨訓練場,摸爬滾打,與士兵無異。黃亦因此深受官兵愛戴,所部訓練有素,士氣高昂。

黃最恨貪污。何應欽派人查帳時,黃對來人說:「如果查出我有中飽私囊之處,將我法辦!」須知,黃幼時家境貧苦,成軍長後仍清廉自律,於當時實屬不易。黃常告誡部下:若貪污,必嚴懲!一書記官貪污百元,黃維下令嚴懲。一時間,說者如雲,最終判刑五年。

內戰初,蔣擬讓胡璉任十二兵團司令,遭白崇禧反對,作罷。陳誠、顧祝同力薦黃維,白仍反對,何應欽更反對!蔣定:黃司令,胡副之。黃維當時在軍校任教,想推辭,蔣不允。黃說:「打完這一仗我還去辦學。我過渡一下,司令應是胡璉。」十二兵團乃蔣軍嫡系,司令一職眾將求之不得,黃居然讓賢,應屬難得。

淮海戰役,黃原擬於安徽蒙城為核心,堅固陣地,再伸出觸角與對手接觸,尋機消滅解放軍,建立新核心,步步為營。1948年11月,十二兵團各軍按黃維部署展開,正欲與解放軍大戰之際,蔣發來電報:火速救援黃百韜。黃維知此去凶多吉少,卻嚴令執行,遂盡棄原作戰計劃,兵團分左右兩縱隊向黃百韜靠攏。

黃百韜被殲,解放軍決心圍殲黃維。蔣命令去宿縣,會合杜聿明,但部下吳紹周、楊伯濤兩軍長均認為是送死,應該趁解放軍合圍未成,向固鎮靠攏,方有生機。黃維忌憚違令,緊鎖雙眉於屋中踱步,夜12點才下決心。然戰機已失。此實乃黃維性格所致。若換作胡璉,早就走了。

黃維被圍雙堆集。劉伯承、陳毅發信勸降,被黃拒絕。12月15日,增援無望,黃維決定分散突圍。他與胡璉約定,突圍生還者,照顧雙方家小。二人均攜帶大量安眠藥,乘坦克突圍。此時只能聽天由命,黃維命苦,坦克故障,在潰兵中被俘。胡璉狡詐,分散突圍後竟無人知其去向,終於逃回南京。

有記載,黃被俘後,曾與陳毅對弈。廝殺正緊時,鄧小平在旁給陳毅支招,陳毅遂勝。有人說黃維敗軍之將,不敢用全功。其實不然,以黃維稟性,不下則以,下則必盡全力爭勝。最令後人好奇不已的,是鄧小平為陳毅所支何招,竟令棋局形勢急轉直下,勢如破竹!

初入戰犯管理所,黃維不服管教,並以名將于謙的《石灰吟》自勉。他一直挺著腰桿走路,還留起了鬍子,自稱「在國民黨時期留的鬍鬚,不能在共產黨的監獄裡剃掉」。戰犯被要求讀《論持久戰》等書並寫讀後感,餘人皆從,獨黃維抗拒。黃好泡圖書室,一心想發明一種永動機。畫圖無數,方案無數,均告失敗。

1975年,黃維特赦,入人民政協文史資料研究會,任文史專員。黃維秉筆疾書,夜以繼旦。晚年黃維甚為想念昔日戰友袍澤,心繫兩岸統一,曾寫道:「祈求祖國統一,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為統一早日實現,我當親赴台灣和你們把酒言歡,暢述舊誼,以快平生!」可惜赴台願望未成,1989年於北京病逝。來源:中廣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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