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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電影,飛躍蕭條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丨財經無忌,作者丨無銹缽

10月2日,南京溧水。

天生橋景區最中央的一片草坪上,超過三萬人在這裡集結、匯聚,他們歡呼著,跟隨音樂的節奏律動成層疊的浪潮。

氣氛在《火車駛向雲外》前奏響起的那一刻達到了頂點,轟鳴的鍵盤聲里,人群肩手相接組成了一列列跳躍前行的「火車」,鐵制的拒馬像泡沫般一觸即潰,狂熱的樂迷一度沖至台下,後排的觀眾摘下墨鏡和外套,在副歌聲里一次次將它們甩向天空。

就像是鼓手石璐在演出里說的那樣,經歷了幾個月的宅家生活後,人們已經「憋壞了」,在這個全身心得到解放的十一假期,他們迫切渴望著更多釋放的機會。

回到喧囂聲逐漸退卻的城市,對於相當一部分恐懼於社交、堵車、候場的人來說,替代氛圍燈下的狂歡給與他們精神療愈的,則是以火鍋和電影為代表的都市娛樂。

燈塔專業版的數據顯示,剛剛過去的10月1日,共計1834萬的觀眾湧入放映廳中,在50%上座率的嚴格限定下,當日,全國總票房達到了驚人7.45億,幾乎達到往年國慶節票房的3倍。

穿越春節檔的失落,五一檔的沉寂,數百萬影視從業者在這個十一長假重新找到了和觀眾相遇的契機。

社交媒體上,需要「釋放」的不只是宅家的民眾,一些電影人同樣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姜子牙》單日票房3.62億、《我和我的家鄉》累計票房突破8億……這些接踵而至的喜報,同一個月前《八佰》吹奏的第一聲號角一道匯聚,刻下了中國電影產業穿越黑天鵝的全新里程碑。

而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在蕭條中飛躍

過去的兩個月里,各線城市累計復工的影院已經超過了1萬家,佔到全國院線總數的90%。

儘管對密閉空間聚集的恐懼感還沒有完全消散,但渴望釋放的情緒還是在鬥爭中佔據了上風,破億人次的觀影數據中,超過200萬瘋狂的觀眾在沒有任何新片上映的情況下,選擇買票重溫了《哈利波特》。

這或許是後疫情時代,院線所經歷為數不多的喜訊,它意味著過往的「票補戰爭」和「銀屏擴張」的確為青年消費群體創造了某一種娛樂需求。

而對於這一娛樂需求來說,線下依然是其難以分割的基石。

另一邊,對於從製作方到發行方的整個影視產業來說,走出至暗時刻的低谷,命運的獎勵隨之在未來顯現。

對於依次解凍的各個產業環節來說,疫情除了重創它們,同樣也為這一高速奔跑的行業帶來了寶貴的反思時間。

一如稻盛和夫在《蕭條中飛躍》一書中所寫的那樣:

「竹子總是在生成竹節之後迅速拔高。」

蕭條並不僅僅意味著危機和窘迫,同樣也意味著更多的空閑、更多的調整空間和更深入的思考。

而能否把握住竹節之後的飛躍,則取決於這一行業上、中、下游對於各自戰略側重的思考。

為什麼說線下永不消逝?

這之中,線下業態作為絕大多數行業的「戰略窪地」,往往是變革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環。

縱觀影視行業的運轉邏輯,不難發現,相較於「好導演」、「好團隊」,「好影院」在電影呈現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往往是被嚴重忽略的。

甚至更有甚者,將「好影院」直接等同於「好屏幕 好音響」,這也在某種程度上造就了此前院線在播放設備端的燒錢競賽。

而這些積蓄著龐大資金壓力的重型資產,最終都在疫情中化為了壓在院線頭頂的沉重包袱。

另一邊,停業的常態下,巨額的地租和人力成本,也制約了這一環節在風險面前的規避路徑。

「線下永不消亡」,這是零售行業經歷痛苦抉擇之後達成的一種共識。當下,這一共識正在被普遍應用於疫情之後各個行業的復興浪潮里。

而對於影視行業來說,這一共識的存在同樣正在幫助他們找到當下院線存在的意義。

院線永遠無法被完全取代,但這絕不是因為它們有更大的IMAX屏幕和杜比音響,而是在於這一業態憑藉物理空間所帶來的龐大延展性和可能性。

「一家存在了十年的電影院,它身上存在的意義可能是超乎想像的,舊友的相聚、情人的別離、定格的青春、散場的衰老,無數的回憶交織在這一個地標符號之中,而對於這個符號來說,它永遠不會面臨一個意義承載的極限。」一位院線從業者曾經這樣描述過線下影院存在的價值。

從這個維度來說,影院所售賣的產品從來都不是電影,而是觀影體驗及其所代表的回憶。

可以說,未來,哪家影院能夠真正的脫穎而出,關鍵就在於將這一產品由被動的提供變為主動的販賣,而不是單純依靠對於影片製作方的版權綁定。

影片轉網真的十惡不赦嗎?

這一將影片發行同院線「解綁」的過程,無疑是長期且艱難的。

但並不是沒有人在做這樣的嘗試。

早在年初,《囧媽》轉網西瓜視頻,就曾經被看作對於傳統電影宣發模式的一種挑戰。

遺憾的是,當前,製片方利益仍舊與院線高度統一,另一邊,線上付費模式也並未成熟,用戶群體的消費習慣也仍然欠缺培養。

但這並不妨礙線上對於影視行業傳統宣發渠道所起到的重要補充。

一方面,線上可以承接線下的排片壓力,確保大片之下,中小成本電影以及文藝片的存活,另一方面,影片轉網也將有助於製作方和投資方加快資金周轉的速度,並更進一步,在疫情尚未完全退卻之際,為行業上游提高抗風險的能力。

除此以外,影片轉網也將為更多身處五環外院線「真空」地帶的人群,培育潛在的消費契機。

面對疫情帶來的虧損,下游院線曾選擇「捂片惜售」的方式,來冀希望於困境後的報復性消費。

然而現實很骨感,各個行業調研數據已經多次證明,報復性的消費大多只會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未來,恢復性消費才是真正的市場主基調。

而在這一基調下,整個2020年上半年,行業內部積壓的影片,至少要多花一年的時間才能基本消化完畢,具體到發行環節,這些壓力最終又都將盡數傳遞給院線的排片。

這一點,單從此次國慶檔的就已經可以一窺端倪。

早在國慶檔正式開始之前,龐大的競爭壓力就已經讓不少影片萌生退意,最終,《奪冠》提前定檔9月25日,搶先開跑,並脫離了國慶檔的範疇,而《急先鋒》則選擇單獨在9月30日開畫,最終留下《我和我的家鄉》、《姜子牙》和《一點就到家》三部影片彼此廝殺。

相形之下,國外影視行業的轉網流程無疑值得借鑒,早在今年5月,由湯姆·漢克斯編劇並主演的戰爭題材電影《灰獵犬號》就直接上線流媒體平台Apple TV ,並引起了巨大反響。

根據好萊塢媒體Deadline 的報道,雖然沒有公布具體的觀看人數,但在《灰獵犬號》正式上線一周內,它仍然創下了Apple TV 有史以來最好的播放成績,觀看人數不亞於以往年份暑期檔票房大片的水準。除此之外,《灰獵犬號》還為Apple TV 帶來了一系列「附加價值」,據數據顯示,影片上線後為一度Apple TV 帶來了約 30% 的新註冊用戶。? ? ?

儘管湯姆·漢克斯在第一時間表示遺憾稱:「流媒體的畫質和音效同電影院無法相比。」但面對直觀的賬面收益,還是讓包括他在內的各方高呼「真香」。

當然,短期內,指望高投入的大片放棄同院線的承約隻身轉網仍然不太現實。但這並不妨礙小成本電影的出走和專為線上導映電影的出現。

倘若未來,流媒體真的得以成為繼線下之外的又一個重要發行渠道,從長遠來看,這無疑是比國慶檔賣出多少票房更有裨益的事情。

領航全球影視復工,國產IP能否走出去?

曾幾何時,疫情的灰天鵝還在不斷刷新著影視行業的「至暗時刻」。

伴隨著抗疫成效的逐步顯現,各國偃旗息影的背景下,中國影院反而成為了全球影視行業復工的領航者。

一時間,關注、挑戰、機遇等諸多元素隨即匯聚於此。

這一點,從迪士尼影片《花木蘭》的上映之中就可一窺端倪。

作為今年好萊塢成本最高的電影之一,這部電影的命途不可不謂之多舛,幾番撤檔之後,最終還是選擇在流媒體平台Disney 付費點映,此番國內市場定檔不難看出,片方對中國市場寄予的厚望。

作為全球為數不多穩定控制了疫情的區域,中國、東南亞和韓國市場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將直接主導著全球電影票房的排名。

迪士尼的《花木蘭》、諾蘭的《信條》均是如此。在AMC院線聯盟關閉旗下的1000多家影院之後,原先身為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場的中國,就已經理所當然的接下了冠軍的頭銜。

可以預見到的是,短期內,好萊塢電影「歐美流媒體點播,東亞院線上映」的發行模式仍是保證各方利益之下的最優解。

而在此基礎上,疫情不僅重創了歐美的院線端,對於影視上游的製作端同樣產生了一系列無法彌補的影響。

截止目前,好萊塢此前寄予厚望的「秋冬復興」已經基本宣告流產,整個11月12月,目前仍然沒有宣布撤檔的,只剩下11月20日的皮克斯《心靈奇旅》和11月25日的環球《瘋狂原始人2》。

這也意味著,2020年餘下的近3個月里,東亞地區院線將餘下一定的檔期真空需要填補。

而這,或許將是中國電影IP自《流浪地球》之後又一個「出海」的關鍵節點。

在那之前,源自《2018-2019年度文化IP評價報告》的數據就曾指出,在TOP20中國IP中,帶有中國傳統文化元素的IP佔比仍然高達75%。民族文化並未處於被厭棄的窘境,反而恰恰是海外用戶較為青睞的文化產品類型。

而未來,可以預見到的是,在迎合用戶口味和發揮自身文化魅力之間尋求平衡,仍然會是中國文化產品生產和海外傳播的重要命題。

倘若真的能夠把握這一關鍵命題,中國電影無疑還將為全球電影市場的蕭條再度注入一針強心劑。

曾幾何時,全球化的東風為印度寶萊塢帶來了比肩西方電影製作水準的發展機遇,時光荏苒,疫情的黑天鵝之下,逆全球化的浪潮卻反而可能打開了中國電影通向世界的窄門。

歷史生生不息的循環總是令人難以捉摸,然而或許正因如此,這個2020才倍加值得人們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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