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秋遊,自在愜意,仇英繪《秋原游騎》
古代文人都有一顆嚮往自由的心。魏晉文人陶淵明高吟「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唐代文人白居易寫過,「下馬閑行伊水頭,涼風清景勝春遊」。從中就能看出來,陶淵明表達嚮往自由生活要隱居田園。唐代詩人嚮往自由生活,通過騎馬秋遊的形式表達。無論採用哪種形式,都是為了獲得心靈上的滿足。這卷明代仇英繪《秋原游騎》,正好體現了古代文人追求自在愜意的生活片段。畫卷採用了群像的描繪手法,從左到右畫出了文人秋遊時的熱鬧場面。從門類上劃分,這卷畫屬於鞍馬人物作品。鞍馬人物是人物畫中的一個分支,作品中有馬有人物,既可以描繪文人出行,也可以描繪武將出戰。
仇英 秋原游騎 局部一
人物畫的歷史十分久遠,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但人物畫的發展到宋末已經陷入瓶頸。畫家們的創作重點轉向了山水畫,即便有專門畫人物的名家,也喜歡將仙佛人物當成創作主題。當時有一種很奇怪的觀點,專業畫家覺得人物畫是民間畫工的活兒,登不上大雅之堂。元明清三代優秀的人物畫作品少之又少。當仇英橫空出世後,人們發現,人物畫也可以秀雅俊逸,也可以傳遞文人情懷。只不過,大部分畫家畫獨立人物都吃力,更不用說畫群像了。最有名的一個例子是,明末的畫壇領袖董其昌就不會畫人物,他筆下的山水從來不用人物配景。
仇英 秋原游騎 局部二
要想知道群像創作有多麼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臨摹一遍這卷《秋原游騎》。倘若沒有能力臨摹,那就看著畫卷分析一下。畫中包含了山水畫技法,人物畫法、馬的畫法和散點透視的構圖技巧。先拋開構圖的因素,獨立畫出圖卷中的各種細節,恐怕也要七八年的基本功訓練。很多古代畫家相當迴避群像的創作,因為他們懂得一個道理,要想傳神,一定要千人千面,也就是畫出人物性格。性格如何體現,那需要各種各樣的動作來幫忙。這種創作要有長期的寫生訓練,熟悉人體的各種動態結構。當這些工作都準備好了,那就可以試試了。
仇英 秋原游騎 局部三
仇英的這卷《秋原游騎》,有多位宋元名家的影子。線條上師法北宋名家李公麟,設色上學習元代名家趙孟、任仁發的作品。這樣的工細嚴謹的作品,一般畫家嫌它費工費時,不願意創作。仇英成名以後,接受過一些富商的資助,他才有精力投入到長卷的創作中去。在細節安排上,《秋原游騎》不及仇英人物畫長卷代表作《漢宮春曉》,讓這卷作品稍顯遺憾。
仇英 秋原游騎 局部四
畫卷中布滿了清代宮廷收藏印鑒,這些印鑒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作品的完整性。仇英恐怕沒有想到,他的作品在後世會遭受這番「劫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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