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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櫃後,我爸交了7250元,讓我在心理學校看「異性小電影」

文 | 顯微故事,作者 | 阿逃,編輯 | 清淮

「衣櫃不算寬,藏著你的天堂」。

過去幾年,圍繞著這類群體,彩虹經濟開始興起

有人覺得,他們是一道彩虹。也有人覺得,他們生而異類。

某社交軟體從默默無聞,到融資近億元,一時間名聲大噪,成為名副其實的彩虹市場大佬。

然而,也有一些市場主體在圍繞著他們,但是卻開闢了另類的市場份額,成為隱形的彩虹經濟。

只不過,在這類市場主體中,有的在國內是灰色地帶,有的甚至行走在法律邊緣

本期顯微故事講述的是彩虹灰色經濟產業,他們之中:

有的人身價千萬,買不了一本九塊錢的結婚證,最後在某形婚平台找到「對象」,卻被詐騙

有的人漂洋過海求子,經歷了和非誠勿擾一樣的相親現場;

還有的人出櫃後被爸爸送到了一年7250元的心理矯正學校,在那裡被教育他們是「扭曲的人」、「被強制看異性小電影」……

以下是關於他們的真實故事:

我爸把我送進心理矯正學校,一年學費7000多,課上給我們放異性小電影

劉「先生」? 女 28歲 無業

我從不覺得我是女生

我雖然生下來是女孩,但我從小愛跟男孩子打架,從來沒有輸過,比男孩子還要像男孩子

高中畢業後,我在上海找了一份廣告策劃的工作,開始打扮自己。但我買的衣服都是男款,大家知道我是拉拉後,還經常誇我比直男帥。

在公司,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伴侶,黃小姐。

她善良,單純,但她和我小學時的同桌一樣,常被同事排擠。每當她被領導PUA,我會想保護她、幫她和領導對抗。

為了她,我跟家人出櫃了。我媽氣得暴跳如雷,甚至罵我是心理變態,非要拉著我去看精神科。我以為她就是一時氣話。

沒想到,春節回家後,我爸有天忽然說要帶我去看個遠方親戚,結果那天,他開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一看,是個什麼「心理矯正學校」。

下車後,一個一臉嚴肅的女人和我爸交談幾句後,轉身就過來一把沒收了我的手機。

我意識到不對勁,撒腿就往校門口跑,還沒跑兩步,就被一個男人拽了回來。女老師指著鼻子警告我,如果我再跑,就要挨打

我被這所謂的老師帶進了一個6人女子宿舍。

那天晚上,我從室友口中得知,這家學校根本沒有辦學資格,靠廣告忽悠中老年人的信任,讓他們把搞不定的成年子女送過來。

這個學校培訓費一年7250元,大部分在這個學校里「培訓」的學生,都是和我一樣20歲出頭的年輕人

在這裡我過得生不如死。睡到半夜會有教官突然吹哨,讓我們起床訓練。

白天還要上精神教育課,老師甚至義正言辭地說,「在座都是性取向扭曲的人」。

他們引用古代教皇的話、近現代某些極端國家的政策態度,反覆和我們強調,「同性戀是一種罪,是羞恥的」。

最讓我噁心的是,他們常「釣魚執法」:以自由討論的名義鼓勵我們提出質疑。

一旦有人質疑,就悄悄地被他們列入了黑名單。未來這個人就會被視為眼中釘,稍有不慎就是一頓打,或者被關小黑屋、不給吃喝

還有男老師會在課堂上公然給我們放異性小電影,目的是「讓我們對異性提起興趣」。

如果不看,他會拽起我們頭髮,逼著我們看屏幕。看完後,他還讓我們挨個站起來講觀後感,美其名曰和他交流交流

在幾次公開懲罰和侮辱後,我感覺我被慢慢消磨、變得麻木

為了逃走,我跟女老師說我想開了,想回家找個男人結婚。沒想到她的答覆卻是,「你爸付了6個月的錢,你得再呆兩個月。」

就在我瀕臨絕望時,我對象竟帶著警察從上海一路找了過來。很快,這所學校被查封,相關人員涉嫌刑事犯罪,被帶走了。

幾個學生的父母知道是我們報了警,就罵我們說是異類、是豬。我爸爸也說我是孽子,不懂得珍惜改變的機會。

但我卻異常輕鬆,從踏入學校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沒有家了,也就無所謂這些「家人」的評論。

得不到九塊錢的結婚證,在形婚平台找「對象」卻被騙婚

武先生 32歲 男 互聯網公司創始人 成都

我是同志,這意味著,我和我對象無法合法地進入婚姻。從大學到創業,我和我對象相愛了8年多。我朋友調侃說:「這麼多年下來,小日本都要被打跑了,你們還是地下戀。」

其實我們對婚姻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有沒有一紙婚書並不是那麼重要。

可老一輩的人就不這麼想了,我家人不知道我的取向,以為我是對婚姻不上心,所以經常催婚、為我安排各種相親

在我三十歲後,我的家庭關係甚至有一度因為我的不婚惡化到了極致

我對象更慘,有一次他母親以死相逼,當著他的面吞下了半瓶子安眠藥,幸好搶救及時。

也正因此,對象在百般無奈之下選擇了直婚(隱瞞自己性取向與女孩結婚)。

我對象原本是個大男孩,我特別喜歡他的笑,但自從他結婚之後,我再也沒見他笑過了

他們不幸的婚姻關係存續了一年半,之後雙方和平離婚。我對象買了一套武侯區的房子,送給女孩作為賠償,女孩欣然接受。

兩人就此結束。

有了我對象的前車之鑒,我決定選擇形婚(與性取向為女的女性結婚)。

我的要求很簡單,不同居不要小孩,逢年過節兩人相互配合著在長輩面前演戲,應付過去就行。? ?

我在各種社交網站上找形婚徵友帖子,但合我心意的屈指可數——要麼距離遠,要麼要小孩。

我找了半個多月,聊了好幾個拉拉,最後都不了了之

圈子裡的朋友給我推薦了個形婚網站,這裡的徵友帖子比我之前逛過的論壇要多得多,我看上了幾個彼此條件都很合適的人,準備加他們微信

這時候,網站提示我,獲取他人微信號碼,必須使用金幣,而金幣必須充值購買。一元一個金幣,一個微信號十個金幣。

我擔心這是個釣魚網站,留了個心眼,跑去銀行辦了一張新卡,只在裡面充值了一百元。

這樣的話,就算網站通過不法手段獲得了我的銀行卡密碼,也不至於損失太多。

儘管我如此小心翼翼,最後還是差點被騙了

當時我就直接跟符合條件的女生說,「年底結婚、不要小孩,無法接受的就沒必要聊下去了。」

有個叫「雯雯「的姑娘很符合我的要求,她在成都雙流開便利店。她說有女朋友,只希望儘快結婚給家人一個交代。

大概聊了半年多,我倆就領證並在老家辦了婚宴,我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壞了,又是買喜糖又是買被子的。

我對象也在雙流,他有時周末回家,經常會請雯雯吃飯,感謝她幫我解決了一樁煩心事

沒想到,一結完婚,雯雯就以我媽媽想要小孩為由,希望與我發生性關係。在我明確表示拒絕後又發動我媽來給我施加壓力。

見我不同意,雯雯轉而開始找我要錢,說我倆是合法夫妻、財產共有。可是明明我們婚前已經達成約定,雙方財產互不干涉。

此外我也很少聽她說起自己的女朋友。有次,我偷翻她微信,發現她並不是同性戀,瞞著我跟好多男性聊天

我一下子五雷轟頂——這分明就是典型的詐騙啊

我對象是律師,他很無奈地告訴我,這案子不太好打,大概率不會贏。公安機關認為我們沒有遭受詐騙,只是一起婚姻矛盾,不予立案,建議我們向法院提起訴訟。

有一天,我在電腦里再輸入那個形婚平台的網址,發現網站已經被404,永遠地消失了。

漂洋過海買個「孩子」,我在喬治亞找代孕,至今沒見到孩子

古先生 32歲 男 上海 演算法工程師

我喜歡男性。但家裡人不知道我的情況,一直催著我趕緊結婚,我只好告訴他們,我是不婚族。

久而久之,家裡對我失望透頂,也不再催我結婚了,但不結婚有個條件:

最起碼得有個孩子。我文盲的母親甚至已為我打聽如何在符合法律的條件下領養孩子

我大學畢業那年,就了解到有國外代孕這種灰色產業,根據孩子母親的國籍不同而價格不同。

例如泰國的價格在15萬元左右、烏克蘭30萬、柬埔寨50萬、中國60萬、美國則接近100萬元。

當時我剛工作,面對這些費用著實有心無力。這幾年經濟條件好了很多,年紀也大了,再不抓緊完成這件事,我怕是真的沒機會了

下定決心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檢查精子質量,如果精子質量不行,那後面所有事情都是白搭。

拿到合格的檢驗報告後,我選了一家老闆也是同志的輔助生殖中介機構,正式走上了海外代孕之路

海外代孕的第一步,是要選擇合適的國家

負責跟我對接的小夥子姓庄,一開始,小庄向我推薦美國,說是小孩生下來有機會拿綠卡

但因為美國有個瘋瘋癲癲的總統,代孕合法的政策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變了,就pass掉了美國。

小庄又向我推薦了喬治亞,說代孕在喬治亞也是合法的,像我們這樣的外國人權益能夠得到充分保障

想起我大學時曾去喬治亞,那裡風景美、當地人很溫和,給我留下很好的印象,於是就選擇了這個方案

我在半個月時間內,準備好了護照、簽證、美元、外匯攜帶證、行程單和信用卡,小庄負責對接好醫院,然後和我一起飛到喬治亞首都第比利斯。

我們一共定了半個月的酒店,我想在留完精子後,還有點時間再考察考察喬治亞。

沒過幾天,小庄就拿著一個IPAD讓我選一個卵妹(就是提供卵子的女孩)。我滑著看了好幾個女孩——那感覺就像在非誠勿擾選女嘉賓

我發現這些女孩的備註里,有不少有碩士學位、甚至還有大學老師

小庄說,代孕在喬治亞已經是個成熟產業了,很多有高等學位的女生會選擇做代孕。

小庄讓我挑一個出來,見見面,再決定。如果不合適,就繼續挑,挑到滿意為止

兩天時間,我見了大概三四個,最後確定了一個稍微長得有點東方臉的外國女孩

在選好提供卵子的女孩後,要第一時間安排她去做體檢,重點是看卵泡數量和質量是否正常。女孩還要定期打促排針,連續打十幾天,等最後一天,完成最終促排。

這時候,中介會跟女孩結算報酬,這名提供卵子的女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促排出來的卵子,馬上由醫院將其與冷凍的精子結合,在實驗室完成胚胎合成,再把胚胎移植到孕母體內,最後等待生產。

挑完了卵妹後就沒我什麼事兒了,於是我便先回國,把後續的事情交給小庄全權處理。

結果,就在離預產期一個月的時間,全球忽然爆發了新冠疫情

我一時半會無法出境,考慮到我的感受,喬治亞的醫生每天會跟我開一會視頻讓我看看B超里的寶寶。

三月下旬,寶寶順利出生,代媽和我遠程簽署了各種材料,完成任務後把孩子交給了生殖機構在喬治亞設立的分公司。

儘管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寶寶,但眼下只能通過攝像頭看他。

我媽跟著我一起和寶寶視頻,忽然就哭了,說,「這孩子完全就是你小時候的樣子啊」。

現在,儘管國內疫情得到控制,但國外疫情又嚴峻了起來,我依然無法出境。機構老闆說,現在他手頭上十幾個孩子因疫情滯留在國外。

但他保證,國外養育機構在郊區,人員少,絕對不會發生病毒感染

他還說,「我的那些客戶,看面相就知道非富即貴。但他們在產房外等候時,卻焦急地不停踱步,感覺一下子老了幾歲似的」。

幾乎每個人,無論背景如何,只要一聽到寶寶出生的啼哭,沒一個不跟著哭的。

「錢可以買條生命,買不來血濃於水呀」,他說。

現在,我每天在網站上刷著喬治亞的新聞和航班信息,打算抽出時間去把我的寶寶接回來,哪怕疫情再嚴重,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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